头,见到朕,赶忙简短汇报了一下。
“你说他就是在寺里走了一圈?”
“是的,陛下。”
“其他什么都没干?”
“臣恐怕是这样,陛下。”
朕抿了抿唇。“把人叫回来,一会儿从寺后头走。”
祖缪便去了。朕下意识地盯着金顶,摩挲下巴,暗自思索——谢镜愚搞这么一通动静出来,只是想进慈恩寺游玩不成?这寺里又没什么好看的,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还是说,这是个烟雾|弹,只是为了迷惑朕?
不知道严同复能不能查出点新的东西……
又或者,应该让淮南道、江南道、岭南道都留意南吴余党的异动?
朕想着这些,又不期然地回忆起刚刚。朕向来以为,国破家亡如谢镜愚,心应当是冷的,血也应当是冷的。即便他有经世之才、即便父皇破格升迁,终究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。可他的手是热的,而心……
那双澄澈坦荡、一望见底的眼睛又浮现出来。若朕确实疑错他,若他对朕确实真心……
不知为何,朕有些心烦意乱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你们猜陛下他知道了吗?XD
第6章
不管怎么说,在发现新的证据之前,朕绝不能轻举妄动。还是那句老话,狡兔死走狗烹上位者都知道,但做起来是有技巧的。若是一不留神做得太过,被后世打成昏君那就划不来了。
每日早朝照旧,每日商议照旧,未完的棋局也在继续。朕得摸着良心说句实话,若是其他人有谢镜愚的棋艺,朕肯定会把他留在身边一辈子。高官厚禄都不是事,怕就怕人根本心不在此。
“……陛下,该您落子了。”
朕猛地回神,才发现自己盯着谢镜愚发起了愣。这就有点尴尬了,尤其在谢镜愚明显已经发现的情况下。“朕刚刚在想,党将军还要几日才能回到兴京。”朕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拖出了一张挡箭牌。
“陛下这是等不及了?”
朕回以颔首。“按理说,已经等了两个多月,也不差这几天,可朕就是越来越坐不住啊。”
“若党将军轻骑简从,怕是早就到了。”谢镜愚说,“不过是带着俘虏,便走得慢些。陛下且再耐心稍待,臣估摸着,不过是这七日十日的事了。”
话题已经完全变成了党和,朕在心里为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本事点了个赞。“谢凤阁所言甚是。”朕称许道,又接着问:“如此看来,谢凤阁倒是不心急?”
谢镜愚看了朕一眼。自打朕叫他别总低着头之后,他便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。“陛下心急,臣自然也是心急的。”
这话说得……朕不由腹诽,再接再厉:“要不是谢凤阁当年极力推荐党将军,本朝大胜匈奴还不知要等到何时。”
约莫是底下的潜台词太危险,谢镜愚立即正色道:“党将军能立下如此功劳,全都仰仗陛下任人唯贤。臣不过尽自己的本分,陛下便多有赏识,实乃臣之大幸。”
当年谢镜愚还是吏部侍郎,说尽本分也不算错。但最后又绕到谢恩上头,朕就知道谢镜愚心底里是明白的——若他说他与党和私交甚笃,朕说不得得怀疑他结党营私、居心叵测。
这类太极,平日里朕从他嘴里听了无数,但今日可没这么容易揭过。“谢凤阁足智多谋,乃国之栋梁,臣之表率。朕恨不能人人都如你一般;可转念一想,这实在是犯傻——若真人人都如你一般,朕也没有那么多宰相给他们当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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