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，我从法院走出来，天空一片y霾，接近傍晚可能会开始飘雪，昨天的气象预报这麽说。也对，都十二月中旬了，再过一个礼拜，就是圣诞节了，那个让人提不起劲儿的日子。每次脑海闪过这个节日时，我都强迫自己把那些日子的记忆删去，但是，说是删去，也要在心里头用力地想着〝删去〞两个字，不然，记忆仍然会趁我不设防时，一gu脑儿浮现，然後，淹没我，让我过不去，让我痛苦，让我崩溃。

    「学长，长谷川学长．．．」声音从我背後传来，还有高跟鞋的脚步声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我转身，小原千贺子笑眯眯地往我这儿小跑步。

    「小原，你也来开庭？」我问。

    她摇头，道：「我来帮司马所长阅卷。学长要回事务所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应该会先去吃点东西再回事务所。」

    「正好，我们一起去吃吧，午餐。」小原又靠在我身上，搂着我提公事包的那只手臂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，又走进〝囚犯居酒屋〞。怎麽〝囚犯〞中午就开始营业了吗？我站在门口，往後退了两步，盯着上头的招牌看着，〝妃洋食简餐〞。

    「怎麽了吗？」小原好奇问着。她的手还是黏在我的手臂上。

    「没事。」我瞥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坐定位後，我点了猪排定食和绿茶，小原竟然点了一样的。

    「学长，现在有nv朋友吗？」小原直白地问着，相当大方。

    这些人，怎麽这麽好奇我有没有nv朋友呢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「嗯，现在还没有。」我是否太诚实了点？

    「太好了，我也没有男朋友。」她目光低垂着，嘴角上扬。

    所以呢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？

    「我上个月与前男友分手了。」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好像希望我问她为什麽。

    「喔．．．」我淡淡地回应，应该不符她的期待吧。

    「学长都不问我为什麽吗？」她的眸光一直黏在我的脸上。

    果然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为什麽我要问为什麽呢？

    「为什麽？」喂，长谷川珀人，为什麽你要问为什麽呢？

    「因为，学长．．．．」小原yu言又止。

    「嗯？」我看着她。

    「我的心里还是只有长谷川学长一个人。」小原这算是告白吗？

    蛤．．．．．．．？什麽？你哪根筋不对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我的手抓着头，目光低视桌面上的调味料罐子，尴尬得不知如何回应。

    「猪排定食两份，请慢用。」服务生送上餐点，挑得正是时候。

    我合掌道：「我要开动了。」拿起筷子，猛扒着饭吃，逃离她的话题。

    「我知道学长那个时候，心里头只有东条学长一个人．．．」她又继续说着。

    我猛扒着饭吃的右手忽然停了下来，这位小姐怎麽突然之间打到我的要害，她到底知道我什麽，她凭什麽说她知道我和筑也的事。

    「但是，东条学长和香织学姐那麽相ai是大家都知道的事，而且，那个时候发生那样的意外．．．．」

    「小原．．．」我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「是．．．．」她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放下碗筷，冷冷道着：「我吃饱了，你慢慢用吧。」我拿了长大衣和公事包，快步走到柜台，丢了两千元的纸钞後，匆匆离开餐厅。

    为什麽不能让这件事情过去？为什麽要一直在我面前谈到这两个人很相ai？为什麽离开的人就永远被记得她的好？我是十恶不赦吗？我是那麽犯贱吗？是的，长谷川珀人，是你，就是你，你害si了她。你害si了她，然後害筑也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。就是你，长谷川珀人，就是你，这个恶劣的男同x恋．．．．．．不可以，不可以再去找东条筑也，不可以，你没有资格再去找他．．．．

    我的脚步停在地下铁的月台上，冷风一直吹过来，对了，快要降雪了，圣诞节的前夕，就是香织的忌日。我要陪筑也去看她．．．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好想吐，我摀着嘴，蹲在月台上。

    筑也会不会不让我去看她．．．．．．筑也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．．．．．」我一直念着，一直念着。身t快要撑不住了．．．．

    「长谷川．．．长谷川．．．」

    我的肩膀被抓着，好晕，好晕，好想吐，好想si去。

    「长谷川．．．长谷川．．．你怎麽了？振作一点！长谷川．．．」是司马初彦的声音。

    「所长．．．」我靠在司马初彦的怀里，泪水一直流个不停。

    「有一点过劳和贫血，务必要睡眠充足。还有，胃有一点发炎，可能是压力引起的。」

    「谢谢医师。」司马初彦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，手臂上被打着点滴。

    司马初彦轻轻抚0着我的额头，看着我的眼神，好温柔，温柔得让人很想哭。

    「你怎麽了？想起什麽不好的回忆吗？」他忽然皱着眉，以手指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。

    结果，我还是哭了。为什麽会在司马的面前流眼泪．．．

    我撑着床坐了起来，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。我不知不觉地就把额头靠在他的x前，真的是不知不觉吗？或许，只想寻求一点点安慰，一点点的关心，一点点他会给我的东西．．．．

    他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我，好温暖！还好，还有人会抱着我，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，还好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筑也，那个时候你也这麽抱着我，那个时候的你的温暖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。可是，我不配得到你的拥抱，因为，我就是害你失去幸福的那个人，十恶不赦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住院两天，都是司马初彦来照顾我，送饭来给我吃，我依赖了他整整两天。

    今天要出院，我把衣物整理好，着装完毕，穿上大衣，拿起公事包，准备离开病房时，有人敲门，然後走了进来，是司马初彦。

    「要出院了。」司马走近我。

    「嗯，今天出院，谢谢所长两天来的照顾。」我道着。

    司马笑着，帮我拿着公事包，牵着我的手腕，道：「走吧！我来接你出院。」

    「咿．．．」我傻愣着。

    「走啦！」他拉着我，一起离开医院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後，我又被载来司马的家里。

    我杵在沙发前，没有之前来的时候那麽不安，但是，这也才鱼烧！」筑也0着肚子，眯着眼睛，盯着十公尺外的章鱼烧摊位，鼻子用力x1着。

    我的眸光学着他瞄了一下章鱼烧摊位，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，道：「现在三点半，再撑一个半小时，就可以换班了。」

    「到时候人家就卖完了啦．．．」筑也一直咽着口水，魂都飞过去章鱼烧的摊位了。

    「去吧，去吃饱再回来。」我看着筑也，笑着。

    「真的吗？」筑也转头看着我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小筑．．．」矢川香织手上拿着热腾腾的章鱼烧，冈田和富田都跟在一旁，不知道他们打从哪里逛过来的。

    筑也转过头去，一看到矢川香织，微笑瞬间逃逸无踪。

    「要吃吗？我刚才买的章鱼烧，好香．．．」矢川把手中的章鱼烧递至筑也眼前。

    筑也走到我背後，不想搭理矢川。

    矢川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道：「长谷川，你走开啦！我在和筑也说话，你不要挡在那里。」

    「．．喔．．」我被矢川的态度吓到，脚步往旁边退了一下，看了筑也一眼。

    筑也转过来面对矢川，往前走了一步，冷冷道：「矢川同学，不关小珀的事，你可以不要牵怒小珀吗？」

    「小珀小珀，叫得那麽亲热，你们两个人难道是在交往不成？」矢川尖锐的声音引来其他人的侧目。

    筑也小声对我说着：「你先顾一下摊，我出去一下。」

    「嗯！」我对着筑也点头。

    筑也走出摊位，粗暴地抓着矢川的手臂，往樱花树的後面走去，离我的摊位有十多公尺远，我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。

    过了十分钟，筑也才慢慢走回来。

    矢川站在樱花树前，愠怒的目光往我这里抛过来，半晌，才么喝着冈田和富田离开。

    「你不是要去吃章鱼烧？」我问着筑也。

    筑也忽然靠得我好近，在我耳边小声问着：「小珀，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吗？」

    「咿．．．？」我忽然涨红了脸，看着筑也，小声回答：「当然不行！」

    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，懒洋洋地问：「真的不行吗？」

    「真的不行！」我盯着他懒洋洋的双眸看了一下子，道：「筑也是不是饿昏了？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？」

    「．．．我好像快不行了，小珀的眼睛这麽美，这麽动人，一直这样看着我，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你，怎麽办？」筑也故意眯着眼看着我。

    「不行，不可以！去吃东西啦！」我把视线移开，稍稍背对筑也。

    筑也坐回小椅子上，两只手肘倚在膝盖上托腮，两眼呆滞看着前方，沮丧道：「不要，我要和小珀一起去吃。」

    我走过去，看着像个幼稚园大班的小男孩撒着娇，伸手胡乱拨弄着他的头发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等到五点，交接给负责的同学後，我和筑也就开始一路逛下去，学园祭的活动到晚上八点才会结束。筑也走没两步就发现糯米丸子串，快步冲上前去，对着摊位的同学道：「我要两串。」从k子口袋里掏出零钱付了帐後，筑也递了一串给我。

    「谢谢！」我拿在手上，跟筑也一起走着。

    我们两个坐在y暗的樱花树下，边吃着糯米丸子串，边看着灰暗的天空，太yan的光晕已经渐渐变得微弱，秋天的晚风已略有寒意，一阵风袭来，穿着单薄衬衫的筑也，哆嗦了一下，边咀嚼着最後一颗糯米丸子。

    我转头看着身旁的他，问着：「会冷吗？」

    他x1了x1鼻子，微笑，看着我，道：「还好。」他靠近我眼前，两只大眼眸盯着我的双眼，又盯着我的嘴巴，右手抓着我的下巴，再贴近我的鼻尖，轻声道：「小珀的嘴角沾到糯米丸子的酱油了．．．」

    「咿．．．？」我反应不及，筑也柔软的嘴唇瞬间就黏合在我的唇上，舌尖轻轻地t1an着吮着，感觉他把我的唇当成糯米丸子给一起吃了。

    他看着我，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手还是抓在我的下巴上，道：「嗯，吃乾净了，嘴角的酱油。」

    我脸上的羞赧藏在樱花树下的晚风里。

    第九节1还好的意思是，我也可以借用一下罗？

    快要期末考了，筑也这几天都窝在我的宿舍，边打p聊天，边准备期末考。他肩上披着一件薄毯子，两条长腿躲到暖桌底下，堆了一大叠准备考试的书和资料在眼前的桌上，一脸睡神来袭的样子。

    「法条，法条，背好了没？」我坐在筑也对面，手上拿着小本六法全书，双眼盯着他。

    「最最最．．．最讨厌背法条了啦．．．吼．．．」筑也趴在那叠书堆上，装si。

    「喂．．．有背有分，多少背一点。」我伸出一只手翻弄着他的头发，像翻弄一只小小的贵宾犬，「嗯．．．起来啦，筑也少爷，乖，起来背法条了．．．」

    筑也下巴抵在书本上，两只大眸子往上瞄着我，忽然想到什麽似的：「啊！」

    「什麽？」我也瞄着他。

    他正襟危坐了起来，道：「我想起来了，我二哥要结婚了，圣诞节当天，小珀也一起来。」他看着我，露出爽朗的笑容。

    「．．．．嗯．．．」我还在犹豫着。

    「小珀要来，一定要来，我一大早就会来带你，不，我前一天晚上要睡这里。」他伸出两只手，拉着我的右手，撒娇：「不管啦，小珀要来，一定要来．．．」

    「．．喔．．」

    圣诞节当天，我和筑也一起回他横滨家里。早上十点，我们一起坐在结婚式场的教堂里，等着仪式开始。

    「小珀穿西装好帅哦！」筑也一边帮我调整领结，一边小声对着我说。

    我嘴角微微上扬，羞涩地回答：「筑也也是，很帅气！」

    「是吗．．」筑也盯着我的双眸，靠近我的耳边，以手摀着，很小声地说着：「怎麽办？现在超想亲你．．．」

    我害羞地瞥了筑也一眼，小声道：「我也是！」

    「真的吗？」筑也问。

    「真的！」我答。

    「新娘进场！」司仪喊着。

    我和筑也跟着大家站起来，拍着手迎接。新娘的父亲挽着新娘，走进来，然後，把新娘交给新郎，走着处nv之道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婚宴在晚上，地点在樱木町的格兰洲际酒店，横滨港的夜景一目了然，美得让人怦然心动。我上完洗手间，经过一大面落地窗，被眼前的美景x1引，不自觉地脚步就停伫在窗前。

    「小珀．．．怎麽站在这里？」筑也从我背後走来，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，问着。

    「嗯？」我转头看着他，微笑着。

    「怎麽没进来继续吃？」筑也也看着我，爽朗的笑容。

    「横滨港的夜景，超美的，令人感动．．．」我也笑着。

    「是吗．．．」筑也回应着，头缓缓靠了过来，嘴唇轻轻贴吻在我的唇上，鼻子深深x1了一下，五秒钟後，凝视着我，小声在我耳边道：「香香的小珀。」

    心头一阵小鹿乱撞的我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忽然，有人叫着：「筑也，你在做什麽？」

    筑也转身往後看，神情有一点怪，道：「大哥．．．」

    筑也的大哥走近我们，眼光打量着我，问：「这位是？」

    「我的同学，长谷川。」筑也回答着，语气有一点拘谨。

    我向筑也的大哥点头，道：「您好，我是长谷川珀人。」

    他向我靠近了一步，直盯着我，半晌，道：「长得很俊嘛！」然後，转向筑也，问：「你们很要好罗？」

    筑也瞄了我一下，道：「还好啦．．」

    筑也的大哥忽然伸出食指端着我的下巴，语气轻蔑，道：「还好的意思是，我也可以借用一下罗？」

    筑也把我拉开，藏到他的背後，道：「当然不可以。」

    筑也的大哥「哼！」的一声，笑道：「不可以的话，就要说清楚。喂，长谷川，如果筑也不要你的话，可以随时来找我，我是拓也，多指教。」他又瞥了筑也一眼，质疑着：「筑也，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？那个叫矢川的．．．怎麽还．．．」

    「不是，矢川不是，我没有同意。」筑也否认着。

    「呵！大人都已经作主了，你同不同意有什麽影响呢！」拓也说完，便迳自走回婚宴。

    筑也转向我，两只眸子紧紧注视着我。

    「什麽？」我问筑也。

    「小珀不要在意我大哥说的话，他本来就有一点怪．．．」筑也紧张兮兮。

    「嗯！」我看着筑也。

    我和筑也一起回到婚宴会场，刚坐下没多久，有人叫着：「筑也．．．怎麽没过来一起敬酒？」

    筑也连忙站了起来，道：「爸爸．．．」

    筑也的父亲身旁跟着一位年轻的nv秘书和一位男秘书，男秘书拿了杯子递给筑也。筑也离开我身旁的位子，走至他父亲的身旁。

    「筑也，一起过来露一下脸，向亲家敬一下酒，香织还在你母亲旁边等着呢！」筑也的父亲对着筑也说着。

    筑也一脸拘谨，不敢违逆父亲的话，他的目光偷偷投向我，皱着眉。我对着他，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筑也跟着父亲走向前面的亲家席。

    我收回视线，继续喝着桌上的香槟，甜甜的，像喝汽泡水。

    一只手冷不防按在我的左肩上，我吓了一跳，连忙转头看着，原来是筑也的大哥，拓也。我放下手中装着还剩三分之一香槟的高脚杯，看着他，不知道他的来意。

    拓也在筑也的位子上大方坐下，右手还是挂在我的左肩上，他两只炯炯有神的双眼皮大眼睛刻意盯着我，微笑着，问：「长谷川同学，你几岁了？」

    「20．．」我答着，拓也左耳骨上的骷髅型银se耳夹x1引我的目光。

    「和筑也交往多久了？」拓也单刀直入问我。

    「咿．．？交往？」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，傻愣着。

    「难道不是吗？你们刚才在窗户前面，不是．．．」拓也的眼珠子瞄了一下同桌的其他人，对着我道：「到外面谈一下，方便吗？」

    第九节2心痛，不想见到你被别人占据的感觉，你懂吗

    「．．喔．．」我站了起来，远远地瞄了筑也一眼，他还在父亲身旁对着一群亲戚说话。一时半刻应该回不来。

    我转身跟着拓也走出会场，他走到户外的逃生楼梯间，一阵寒风吹着，我没有穿外套，双手在x前互搓着。

    「会冷吗？」拓也问着。

    他脱下短大衣，披在我的身上。

    「不．．．不必了．．」我婉拒着。

    他两只手停留在我的肩膀上，不让我脱下他的大衣。

    「没关系，先披着。」拓也很坚持，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一些压力。

    「你和筑也不是正在交往吗？」拓也继续这个令人困窘的话题。

    「．．．我们．．不知道．．」我低着头，闪避拓也的目光。

    「不知道？」他笑着，又问：「怎麽会不知道？都那麽亲密了．．．刚才，你们在接吻，不是吗？」

    惨了，刚才真的被拓也看见了，怎麽办才好，筑也，我实在不会回答他的问题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「．．．．」我选择沈默。

    拓也又笑了，问：「你们．．．做过了吗？」

    我看着他，愣着，问：「．．．做过什麽？」

    拓也这次笑得更夸张：「哈哈．．，长谷川同学，你真的好可ai，怪不得筑也这麽喜欢你。不过，你要有心理准备，筑也去年就和矢川香织订过婚了，不是说说而已，而是举行过仪式，还交换了戒指。双方家长也打算让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就直接结婚，到时候，你怎麽办？」

    我傻愣着，不知道为什麽拓也要忽然之间告诉我这些沈重的话。对呀，我和筑也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愈来愈亲密，我们之间到底算什麽关系？筑也虽然一再地告诉我，他并没有同意要和矢川订婚，但是，拓也都说得这麽笃定，那就表示东条家和矢川家的家长都认定筑也和矢川的婚事，结婚只是迟早的事情。到时候，我该怎麽办？我和筑也，只是好朋友吗？

    拓也忽然捧着我的脸庞，靠近我眼前，紧紧盯着我，道：「长痛不如短痛，和筑也分手吧，从今天起，和我交往，好吗？」

    「．．．」我没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「小珀，你怎麽在这里？」筑也突然出现，又把我用力拉开藏到他的背後。

    拓也退後一步，背倚在栏杆上，侧着头，笑着：「怎麽了，筑也，怕我对长谷川同学怎麽样吗？」

    「大哥，你对长谷川说了什麽？」筑也直接质问拓也。

    拓也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包davidoff的菸，弹出一根，含在嘴角，拿出打火机，点燃，x1了一口，又吐出长长的一口白se烟雾，道：「我只是跟他确认，筑也毕业後就要结婚了，到时候，长谷川要怎麽办？可怜的小男孩很可能会被三少爷甩了哦．．．」

    筑也气得咬牙切齿，没有再和拓也多说话，转身对着我说：「走，我们进去，衣服还给他。」筑也脱掉披在我身上拓也的大衣，直接递还给拓也。然後，拉着我走回会场里头。

    回到位子上，筑也帮我斟着香槟，我也帮筑也斟了一杯。

    「小珀，不要理拓也．．．」

    「嗯！」我点头。

    「乾杯！」

    「乾杯！」

    我和筑也喝了几杯香槟後，提前离开婚宴。带着几分醉意，散步前往樱木町车站的方向。筑也走在前面，我走在筑也後面。

    「筑也．．．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他转头瞥了我一眼，双手cha在西装k的侧边口袋里，继续慢慢走着。

    「我们．．．我们．．算是好朋友吗？」我的视线落在前後移动着的脚步间。

    筑也停下脚步，转过来看着我。我也停了下来，抬起视线，看着他。

    「b〝好朋友〞要多一些．．」筑也道着。

    「多一些？」多一些什麽？我不懂，筑也．．．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筑也走近我，伸出右手，贴在我的脸颊上，微笑，道：「多一些喜欢，多一些想念，多一些舍不得．．．」他再靠近我的鼻尖，双眼凝视着我，道：「再多一些心痛，多一些想要在一起的感觉．．．小珀知道这是什麽感觉吗？」

    「心痛？」

    「嗯！心痛，不想见到你被别人占据的感觉．．．你懂吗？」筑也轻轻0着我的脸颊。

    忽然一阵鼻酸，我低下头，觉得眼眶热热的。

    「怎麽了．．．小珀？」

    我想起拓也刚才说的，筑也一毕业，就要和矢川结婚，就是这种心痛的感觉吗？

    筑也两只手捧起我的脸，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滑落。

    「怎麽了．．．」筑也皱着眉，看着我，指间拭着我脸上的泪痕。又道：「我不会结婚的，你不要胡思乱想。小珀，听到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可是，你的父母不是希望你毕业後立刻结婚吗？」我问着。

    「我不会和其他任何人结婚，我只要小珀在我身边。」筑也抓着我的肩膀，眸子里充满坚毅的神情。

    「那我会变成害筑也没有追求幸福的机会。」

    筑也嘴角微微上扬，轻轻拥着我，在我耳边轻声道着：「只要小珀在我身边，我就很幸福了。」

    我羞红的脸埋在筑也的肩上。

    第十节1我像是坏人，会把你载去卖了吗？

    过年期间，筑也回横滨住。我留在宿舍，一个人过年，没有回去札幌。如果回去仍旧是一个人面对一间空房子，nn去年走了，母亲早就改嫁，父亲到四国去修行，我到东京念大学，札幌的家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灰尘，算不上是一个家。

    今天一大早起床，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片雪，还好，现在雪已经停了，没有继续下。我围上淡橙se的围巾，穿上白se的羽绒短大衣，走到街上，往便利超商的方向，打算买一些零食和乾粮。

    「叭．．．叭叭．．叭叭叭」一阵吵杂的喇叭声从我背後的街道传来。

    我往人行道里面靠，眼睛余光瞥见一辆紫se的超跑慢慢驶近我旁边，有一个声音叫着：「长谷川同学．．．长谷川同学．．．喂．．」

    我转过头去，停下脚步，往车内看着。

    筑也的大哥，东条拓也露出笑容，探出车窗，道：「哟！去哪儿？」

    我迟疑了一下，道：「去买东西。」

    「去哪里买？」他又问。

    「前面，便利超商．．」便利超商就在我眼前十公尺左右的距离。

    「上车，我载你去。」拓也把车门打开。

    「可是，就在前面而已，不需要搭车．．」我伸手指了一下便利超商的方向。

    「上车，我载你去另外一家。」拓也语带坚持。

    「蛤．．．？」为什麽要载我去另外一家．．．．．

    我的脚步没有移动，杵在原地纳闷。

    拓也「啧」地一声，从车里下来，绕过车头，走至我身旁，他今天的打扮b那天在婚宴上年轻许多，穿着黑se皮衣和牛仔k，搭配长皮靴，左耳骨上的骷髅型银se耳夹仍在。他看了我一眼，轻叹了一口气，双手推着我的背，把我往车里推，我的脚步不得不跟着移动，最後还是坐进这辆酷炫的紫se超跑。

    拓也帮我关上车门，自己也坐上驾驶座。

    「拓也大哥，要去哪里？」我不安地问着。侧过头去，皱眉，看着他。

    拓也露出诡异的笑容，诡谲地瞄着我的双眼，转动方向盘，道：「总之，先去飙一圈再说。」

    「咿．．．？」飙一圈？去哪里飙一圈？

    车子开始加速，正月初一的街道上，人烟稀少。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，往山梨县方向急驶而去。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，拓也究竟是要载我去什麽地方？

    「拓也大哥，到底是要去哪里？」我又问了一次。

    「你会．．担心吗？我像是坏人，会把你载去卖了吗？」拓也笑着。

    「呃．．．不是，只是．．．」我一时之间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较妥。对於拓也，我一无所知，只记得筑也曾经要我离他远一点。

    「只是？．．只是怎麽样？」拓也瞄了我一眼，又迅速把目光转回正前方注意路况。

    「没有，没事。」我低下头，不懂如何与拓也交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