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趟浸泡直浸到秦濯昏了几次又醒来才算完成,他最後一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被送到一处卧房榻上,浑身酥软无力,那李玿正坐在旁边红木椅上手抚一块扁玉闭目沉思。
许是邪教中人多少带着邪气,在他看来李玿明明只是简单坐於木椅上,什麽也不做,都看得出他身不正骨不直,衬上胸膛衣襟大开,黑发披肩的做派,怎麽看都不是正道中人。
“醒了?”他尚未动作,李玿已察觉他醒转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瞧他,秦濯怕自己也像那女子被宣布放逐到什麽万蛛窟,看他的眼神难免有些惊惧。
“怎麽了?”见他不说话,一派有气无力的模样,李玿随手从腰间摸出一支白玉小瓶,倒出两枚艳红药丸弹入他口中。
他用的巧劲,秦濯全无提防下那丹药已经化在口舌间顺喉而下,顿时饥渴全消,身上有了力气。他眨了眨眼Jing神不少,当下摸上自己颈项,没摸到锁头才舒了口气。
大概是没事吧?
秦濯心里打鼓,下意识想要坐起身,下身一动顿时一僵,方才发觉自己股间还塞着东西,无比尴尬下只得问李玿:“你如何能放过我?”
他声音哑得只剩气声,李玿倒也听得清楚,笑道:“你别想了,像你这般来到我黑圣天的娃儿从未有逃走的机会,你当我等是什麽?双修合欢之道确是正宗仙道之流,却被那卫道人士羞辱为下三滥,甚至要归入魔修”
他说到这里停了停,一脸不忿,冷冷道:“若我等是魔修,你更不可能留有命在。我话已至此,你若足够聪慧便应想到,像你这般带有我黑圣天印记的弟子一旦孤身出现外界,想必会得到何等下场吧?”
秦濯听得一凛,他并非每个字都听得懂,但大意还是明白的,又不是当真黄口小儿。
“那”
见他一脸凄苦,李玿叹了口气起身:“我知你现下心有不甘,你只需在我宗时间长些便懂了。似黑还白,外人怎麽看是外人的事,我宗确是仙修一脉,宗主有仙泽庇佑,待我等如亲如友,你留在此处总比外界强些。”
他说得真摰,秦濯心里恨恨想着「骗鬼」,却不得不思考他说的可能确是真话。
若是那样他岂不是要留在这里一辈子?真要修仙的话,那怕是凡人一辈子也不够赔的!
思绪杂乱,李玿推门出去任他去想,秦濯见他走了心下一松,毕竟被折腾一天Jing神不济,就此昏昏睡去。
谁知第二天醒来又在那魔池,如此这般日子过了十天後,他已当那是人间地狱,每日都是昏昏沉沉在极乐与极苦中过去,醒後靠李玿喂他药丸维生,不见日光不分日夜,无论他怎麽哀求怒骂放狠话也不得释放。李玿见他意志不坚,专门寻了件控魂宝器让他看那鬼影,秦濯被吓得不浅,发现这个见鬼的世界竟然真有鬼,他要是死了还得被抓去当鬼奴,永远不得安息。
直到此时他才彻底断了自尽念头,每日在那池里挣得死去活来,偶然看见有其他人被锁到旁边,有些挺了过去,有些仅仅数日就不见踪影。
幸好到了後来他逐渐习惯池水折磨,意识在昏沉间始终保得一线清明,才正式被放出池来,不必再去浸泡。
“你既已洗得乾净,接下来我便要带你去见宗主。记住了,宗主面前你可不得胡闹,万一被宗主厌恶下场可比万蛛窟更惨。”
这半个月後秦濯已初步了解李玿性格,知他虽对自己做出种种恶事,平日谈话倒甚为随性,称得上好脾气,便开口问道:“你何时给我把这两物取下?”
李玿把他带到另一处房间内,闻言弹了弹那被玉栓强行撑直的小东西,见秦濯惊呼一声捂住,挪揄笑道:“待你练得我宗法门自然能够取下,不然此时一取,你便全身泄尽阳气而死,那可丢脸得很。”
秦濯听得脸色一沉,隐隐後怕,心想这邪教果然是邪教,竟然取个道具都要死人,简直草管人命。
他半个月来两点一线,四周都没去过,眼下李玿带他进的房间里摆满了箱柜,旁边有两名上身赤裸的女奴候着,看着颇是新奇,不知作何用处。
两个女奴胆子较大,见李玿来了娇声笑语问:“哥哥想要何种衣物?”
“唔这小子命属水相,当取冰蚕丝一套,辅以水相晶石腕链一具,若有极冰狐毛项套也取件来我瞧瞧。”
“极冰狐毛尚有存货,至於水相晶石挑那清汧花珠如何?”
“可。”
两女奴应声去取,李玿靠近秦濯笑道:“你还未见过自己是何模样吧?”
“啊?”不就是乡野男子?还能是何模样?
李玿指一挑,壁上一帘红帐拉开,秦濯当下惊呆了。
红帐背後竟是一整面墙的银镜,这年头富人家里还在用铜镜,这里竟然就有这麽大一面银镜!而且镜子工艺似乎与他见过的都不太一样,大约也是施了法术,银镜看上去竟然比现代的镜子更清晰,还没有反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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