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。”这声音威严而冰冷。好似千钧寒铁落地的威沉，“齐长老，你知道分寸的。”

    “教主放心，一切都是秘密进行。毕竟这萧之越生前是少阳派掌门的嫡传弟子，传出去也会给我们带来麻烦。”低头哈腰的人现在是齐长老。

    “哼，这少阳派姑且再留几年，待本座腾出手来再收拾。”

    玄沙感觉到箱盖被掀起，彭！箱盖又重重合上，更像是失手落下。搞什么啊，堂堂教主手这么不稳，吓死人了。到底是要怎么样啊，玄沙心中暗骂。

    “齐长老，”威严的声音中竟有一丝颤抖，“这次立下大功，你要什么奖赏。”

    “能为教主分忧，都是分内的事，不敢奢求封赏。”

    啧啧啧，到底姜是老的辣，这马屁拍得比他徒弟还要好。

    “哼，”那威严的声音冷笑了一下，“裘长老刚灭了青岳派，我看你垂涎那山头很久了，这次青岳派的地盘都划给你们司药洞，俘虏都给你炼药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教主！”

    教主没有说话，但玄沙感觉到空气中的振动，他好像挥了一下袖子。

    “属下告退！”

    听那老头说这个萧之越死得惨把自己都炸成几块了，教主把他尸身修好，又放在那个池子养得灵气塞满的，这肯定是要拿来炼药啊，完了完了，马上要被吃掉了，怎么办怎么办，没想到逃来逃去还逃进了死胡同，连动都动不了。玄沙数着教主靠近的脚步，越来越绝望。?,

    箱盖又打开了。

    安静，四周只是安静，空气中只有教主沉重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玄沙感觉到教主的指尖摩挲着这具身体的脸颊。仿佛在仔细描摹容貌的轮廓。

    是不是在验货？还是在研究怎么炼药？糟了糟了？这个教主的气息好强大啊，这次怎么逃啊......

    花瓣从皮肤表面轻拂过，这具身体被从花瓣中托抱了起来。奇怪的是，这身体的肌肤和关节意外的柔软，玄沙感觉到教主托着他的膝弯和后背的手臂，透着浑厚内敛的力量。体侧的肌肤摩擦着教主缎面衣料的触感凉丝丝的，他还感觉到垂下的手臂随着教主的脚步微微晃动。

    是不是要放进丹炉里面了？还是放在什么阵法里面炼化？玄沙惴惴不安地想，不会要和这倒霉死鬼一起炼化了吧。

    等死会让时间变得特别漫长，长到玄沙几乎要崩溃了。

    没有放进炼丹炉，也没有放在什么阵法里面。玄沙感到似乎被平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。背部是细柔的丝面质感。

    “萧！之！越！”这咬牙切齿地声音透着许多复杂浓郁的意味。时刻担心着自己小命的玄沙分辨不出那些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你就是死了也还是那么傲气。”

    指尖的薄茧摩挲着薄唇，掐着下巴迫使唇瓣微微张开。

    教主大人，这是要干什么？玄沙吓得瑟瑟发抖，虽然实际上他丝毫不能动，也抖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恨我，不过没有关系，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拒绝我了。”

    玄沙感觉这身体又被揽抱起来，被紧紧拥进灼热的怀抱中。揉捏的力度让玄沙很担心会把这具身体揉烂了。

    “萧之越，你还有什么可傲的。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你的师门已经不再追查你的生死下落。你的地位已经被你二师弟取代了。你放心，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我会把他们的人头一个一个拿到你面前来。”

    嗯，要替这个萧之越报仇，怎么回事？他们不是仇人吗？？怎么听起来在叙旧，那就好，那就不会吃掉了吧。玄沙微微松了口气。这个萧之越听起来真是惨啊。

    嗯？这样抱在怀里，确实不像仇敌。玄沙感觉到，教主把他从怀中放下，让他枕在腿上。这姿势好古怪，更不像仇敌了。也不像要炼药啊。那是不是就逃过一劫了呢。叙旧叙旧，教主您别停啊，继续叙旧。

    玄沙感觉到指尖薄茧粗粝的触感拂过额头、眉眼、嘴唇。“这么安静真好，现在你再也不会骂我，瞪我了。你的温柔都给了你的师弟、师妹，还有你的阿蕊，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面好像有毒汁，你对我那么刻毒，不过不要紧，我还是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这声音中的孤独和凄凉浸染了玄沙的神魂，他不仅有些同情起这个教主来了。

    等等，人家干嘛对你一个汉子温柔，你又不是漂亮姑娘。这个教主真古怪。只要不要吃掉我，古怪点也没关系。以后再找机会脱身吧。

    ]

    玄沙稍稍放松了一些，感触更加清晰起来。他感到教主一路抚摸着这具身体。空气中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，好像闷灰下快要爆起的火。

    教主抚过这身体的手臂时，忽然一把抓住手腕，把那毫无生机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，这动作又把玄沙吓了一跳。掌心被迫贴着教主的脸摩擦，玄沙感觉到那一处皮肤有一道深长的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