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　竹马竹马

    文小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：他是一个双性人，连他最好的朋友陈祺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文小还有一个秘密：他喜欢陈祺。

    因为文小的身体原因，他爸跑了再没回来过，他妈在他1岁半的时候也改嫁了，把他留给他nainai，和他断了联系。他nainai舍不得他，把他从小拉扯大。文小上幼儿园的时候，老太太一直耳提面命：不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上厕所。许是因为没有父母，又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异，文小自小就比较胆小，也不太敢交朋友，每每都在角落自己坐着　看着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，溜溜的大眼睛里　憧憬又害怕。一直到上初中，文小以优异成绩考到市一中，刚好老房子动迁款下来，老太太就用分得的钱在学校附近买了个小两室，搬离了原来的地方，算是和之前彻底断了联系，祖孙俩开始了新的生活。文小也终于有了他第一个朋友。

    陈祺。

    陈祺是他的同桌，个子很高，白白净净，帅气的很，就是性子有些冷，不爱说话。人缘很好，一到下课，周围总是围着几个男生女生，叽叽喳喳和他交谈，他偶尔答几句，大多数时候不怎么说话，可是那些人也不在意，等下节课课间还是过来找他聊天　放学了就喊他一起打篮球。陈祺虽然话不多，但是爱打篮球，每次都跟着去。

    开学两天了，文小不敢说话，陈祺也不主动搭话，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。不过文小会偷偷听他们天南海北地聊，聊学习　聊篮球　聊球鞋，偶尔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，偷偷观察他的同桌，觉得新同桌真厉害，这么招人喜欢，篮球打得好长的又好看。

    第三天第一节上英语课，老师叫陈祺起来念课文，文小发现陈祺桌上没有英语书，猜想肯定是忘带了。陈祺脸上倒是不在乎，文小怕陈祺挨骂，心里着急，居然大着胆子把手里翻开的书塞到他跟前。又怕自己过于鲁莽了，羞的耳朵都红了，连忙低头看着眼前的作业本不敢看周围。

    陈祺愣了下，睨着眼睛看了眼跟鹌鹑一样缩着的同桌，瞄到他粉色的耳朵，随即拿着书念出一口流利的英文。

    文小低着头余光看到他拿书　心里松了一口气，又想：“陈祺英语说的真好听！”

    陈祺坐下后把书递还给文小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不…不客气！”文小真的太少跟人交流了，结结巴巴回答，内心又一阵欣喜。大着胆子把手中的书推倒课桌中间。“一起…看…”

    被文小鹌鹑一样的反应可爱到，又真实感觉到他的善意，陈祺凉薄的眸子里覆上笑意“好。”

    文小看进陈祺眼里的笑意，脑海里“轰”地一声，炸开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能和陈祺做朋友就好了。”文小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
    后来每天到学校，文小就会大着胆子跟陈祺打招呼。陈祺每次都会回应他，放学两人会互道再见。虽然交流很简短，可文小心里开心极了，把这些都当糖果一样保存起来，每天睡觉前抱着这些零碎的糖果细细品，慢慢尝。

    ＊

    文小有一次留校值日回家比平时晚，在拐弯到小区的路上碰到拿着篮球的陈祺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文小轻呼一声，心里是在校外碰到朋友的喜悦。对，他已经把陈祺当成他的朋友了，人生第一个朋友。

    陈祺回身看到是他，停在原地等他。

    “你…也走这条路啊？”文小小跑着赶上来，说话还是有点小结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