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絮跪完这十八个时辰，整个人像是被从汗里浸地一样，有些脑袋发晕。

    他爬起身，走了几步又是跌倒，无力地瘫软在地上。被男人难得温柔地抱了起来。

    池絮被男人抱着洗干净澡，又擦干净抱回床上。他意识已经发晕了，发怔般地望向墙面，膝盖痛得疼痛难耐。

    男人倒是对他温柔，哄着上药。膝盖和后面都擦上了药膏。但是池絮却没有领情。

    等到晚上再吃饭，他跪在桌脚，端着碗，手都在发抖。一个不慎差点摔了碗。自此就有些害怕。池絮跪伏下身体，干脆跪趴着吃饭。

    膝盖疼，屁股疼，心里也疼。

    等吃完饭，池絮爬起来，端着碗一瘸一拐地歪进厨房。他眼睛里含了些泪，望着洗手池。实在是不想做家务。

    却还是不得不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。男人再次要苛责他的时候，池絮浑身就像炸了毛一样，气得转身去掐男人的脖子。

    眼眶红红的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，他瞧着男人，恨恨地瞪住对方的眼睛。“李子航，你去死啊。”　小羊羔急了，也是会咬狼的。虽然和Elias交易的是Medusa，对此池絮一无所知，可其余的经历都是他的。

    李子航无辜地望着他，小心地解开池絮的手。“我就知道你脾气没那么好。”

    池絮哼了一声，眼泪顺着又往下流。“我贱，就是可以随便折磨的理由吗？”

    李子航小心地揽住他的腰，“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池絮洗干净手，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李子航洗碗。他想起来这段时间里经受的折磨，心里屈辱劲和难过这就打不住了。

    等李子航收拾好，将手擦干后想去抱他，池絮身体哆嗦一下，这才被李子航搂住。

    李子航小声地安慰他。“絮儿，你可是那么矜贵一个身份，就为了我，屈尊当卧底？还要经受毒打和性虐，贱不贱啊？”

    池絮几乎是冷笑出声，牙齿都在发寒。“你以为知道这个名字就是了解我了？鞭子，毒打，虐待，都是家常便饭。他怎么可能让我当卧底，他如果知道我们认识会打断我的腿。我哥只是知道我去赌场赌博，就把我打得半死快死。你还记得曾经我后面血rou模糊的伤口吗？”

    李子航望向他，他确实没有仔细看资料，只是望着他那个姓氏就自以为自己懂了真相。毕竟他和池则还是结怨已久。对方抓了他很多手下，又曾经缴了他的货。但是拿亲弟弟来当卧底..确实太明显了。

    李子航由着池絮回屋，这才急匆匆地抓起之前手里的资料。这么一看心脏就抽得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从小就不受待见。挨尽了苛责。还有数次被活活打进医院的纪录。上面还有附图，更是触目惊心。还是稍微好些拍的照，可是从那么小就为了当卧底铺垫吗？不像。

    池絮满脸都是巴掌印，奄奄一息地蜷缩在那个破旧的小病床上的样子，就算是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，也止不住心脏疼得抽了起来。

    身体有旧伤，有病根儿。毒打落下的，挨饿受冻落下的。

    池絮这过去生活的十八年，没有受过一星一点的温暖。甚至没有一次发自内心地开心笑过。甚至像他说的，挨打是家常便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