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鬼?”
“不,”小汐摇头。“我是人,我哥把自己的命度给了我,自己变成了鬼。我哥那么善良,他不会害人,只有别人害他的分!都是那个纪凌……把我哥变成那样!”
小汐越说越恨,越说越急,终于一头哭倒在阿笙的怀中。
房门没有掩实,冷风夹了霜雪扑入,撩到脸上,便是阵刺痛。
这天夜里,清德堂中的灯火通宵未熄,小汐随阿笙去睡了,秦三跟陆寒江两个却是推杯换盏,聊了一宿。
次日清晨,阿笙早早起了床,洗漱完了,到外间一看,不觉愣住了,但见店堂里立着个陌生男子,见了自己还“嘿嘿”直乐。
阿笙正要喊人,秦三却从柜台后冒出了出来,把条头巾扔给那男子:“扎上!”
男子依言扎好头巾,再配了身上的短打扮,赫然便是个帮闲模样。
阿笙看看秦三,又看看他,低呼一声:“你是陆寒江吧!爷爷,你不是说不再用易容术了么!”
秦三点点头,“事出非常,寒江得回玄武殿一趟,不易容不行。”
阿笙满面狐疑,“易过容就可以进玄武殿了?”
陆寒江冲她眨了眨眼。
“新年殿里要作法,还要备酒宴,人手不够,便会从外头找些短工,我去给伙夫打个下手,总还是可以的。”
19
陆寒江毕竟在玄武殿里待过六十年,殿里爱找什么人,摸得倒也清楚。
执事的童子在三十来个帮闲里挑出五人,其中便有他一个。
进了角门,陆寒江就跟另外四个短工一起,直接下了伙房。
这天已是腊月廿九,宕拓派讲究的虽是个清修,可年关岁节也总要排下酒席,好好热闹一场。
厨房里的活计便格外地重,厨子们忙得恨不能手足并用了,陆寒江他们更是被支使得跟陀螺似的,滴溜溜乱转。
陆寒江手里忙活着,心中暗暗叫苦。
他跑这趟可是想看纪凌的,若是给拘死在灶前,能看到的,大概只有纪凌的午饭了。
正焦躁间,他却听个熟悉的声音在问:“怎么回事?这黄河鲤太腥了,王爷不肯用。”
陆寒江偷眼望去,那叉着双手的童子可不是碧桃么。
厨子忙得狠了,恨碧桃添乱,存心怠慢。
“你不是会法术么?照着你主子的口味变来就是!哦?对了,你被夺了法术?那就太平些吧。”
另个厨子见碧桃脸色不善,忙陪过笑去,“我们马上重做,您先请回,待会儿好了,我打发人给王爷送去便是。”
碧桃冷哼一声,甩袖而去。
那厨子等他走远了,才埋怨旁边的人:“你何苦得罪他?他那主子好不骄横,又有宗主护着,哪里是你我吃罪得起的。”
陆寒江蹩到这厨子身后,一见他把黄河鲤装盘,便晃到他跟前,果然那厨子指了他道:“你,把鱼给王爷送去。沿着长廊一直走,到了第一个院子右拐,然后……唉……这人呢?我还没说完呢!”
陆寒江端了鱼一通急行,转眼间就到了纪凌住的偏殿。
陆寒江叩了叩门,碧桃挑起棉帘,把他让了进去,桌边坐了个人,正是纪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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