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焦急地看了男孩一眼。

    男孩抿了抿嘴唇, 小心翼翼地将纸箱放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的左手不动声色地探进了裤兜, 触手是冰凉而坚硬的金属。那是一柄小小的不锈钢餐叉，是他今天出门时，偷偷带上的。

    “小白”悬浮在他的肩头，发出轻微的“滴滴滴”提示音——它在询问男孩，是否要通知傅雨城。他极轻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小鬼，你过来。”贺磊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男孩没有任何动作。

    “没听见吗？我叫你过来。”贺磊眯起了眼睛，加重了语气。

    男孩冷冷地看着他，暗暗攥紧了裤兜里的不锈钢餐叉。

    贺磊几乎要怒极反笑了：“我还叫不动你这小鬼了？！”

    “姐，你看他们……”许悠悠咬了咬嘴唇，忍不住侧头望向自家老姐，低声嘟哝道，“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。”

    许娜娜站在吧台后，手里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一张抹布。她盯着贺磊那边的情况，忍不住深深蹙起了两道漂亮的柳眉。

    她犹豫了一小会儿，忽然笑了起来，扭动着纤细的腰身走出吧台：“磊哥，一个小屁孩儿罢了，你逗他干嘛？看他这一身脏兮兮的，别弄脏了我的沙发，这可是小牛皮的。”

    贺磊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神色十分不悦：“娜娜，别以为我看不出来，你想帮这小鬼脱身吧？他抱着的那个箱子……傅雨城又向你借粮了？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啊，”许娜娜一屁股将阿龙挤开，紧贴着贺磊坐了下来，又亲手把他手里的啤酒杯斟满，“要不是傅雨城那小子快饿死了，我都不让这小屁孩儿进门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那个小白脸儿饿死了，又关你什么事？”贺磊嗤笑一声，“这么多年了，我待你怎么样，你心里没点儿数吗？傅雨城那小子，他不过是一张脸长得好看点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磊哥，我说了多少次了，你和我之间的事情，跟傅雨城没有关系——我只不过把他当弟弟罢了。你也知道，我那个倒霉的亲弟弟，几年前喝醉了跟人打架，结果被捅了一刀，没能救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嗓子有些哑，略微顿了顿，才继续说下去：“他下葬后没多久，傅雨城也在我这酒吧喝了个烂醉如泥。当时我还不认识他，只觉得这人可能遇到了什么伤心事，才独自一个人来酒吧，一杯又一杯地喝个不停。”

    “结果他喝着喝着，就拎起一个啤酒瓶，和一群小混混打了起来，还动了刀。最后，那群混混全跑了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在场子里，身上**的。我蹲下去一摸，全是血。当时我就想起了……我那个倒霉弟弟。”说到动情处，老板娘的声音有些哽咽了。

    一旁的男孩听得有些发愣。

    她说的那个人……是傅雨城？

    可是，他认识的那个男人，对什么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，实在不像会伤心买醉的人。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，能把那个没心没肺的傅雨城，打击得成那个样子？

    男孩心中莫名其妙地，有一点点难受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这些，我全都知道。”贺磊没好气地打断了许娜娜的话，“后来你收留了他几天，还给他请了个蹩脚医生。结果这小子兜里一毛钱没有，是个货真价实的穷光蛋，你还得给他垫医药费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，他也怪可怜的。”许娜娜尽可能地放柔了声音，几乎是在哄着对方，“磊哥你大人有大量，就别和他计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