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赴宴</h1>
月朗星稀,沁凉的夜气随着翻动的帘子流入马车内。
车内光线稍暗,一旁的亓筠微侧身子,佯装敛目,实则在悄悄观察择舒,见择舒闭目养神,眉宇沉静,气息凛冽,她脑海中忽然就浮现“山色凝深黛,幽兰净远尘”这句诗。
她愈看愈觉得,择舒像是遥远的雾霭岚山,静谧清寒,而她是慕名而来的登山者,费尽心思取了捷径,于某个清晨来到山脚,熹微晨光自山巅俯照,穿过薄雾和树林,稀稀疏疏地落到她心底,一丝暖意,将满未满,于是她从登山者变成急于归巢的小鸟,无奈迷雾缭绕,她寻不到归径,只得原地徘徊。
许是目光有了热度,择舒察觉,他睁开眼看向亓筠,面带探询之意。亓筠为了掩饰偷窥被抓包的尴尬,若无其事地撩开帘子往外瞧,又故作惊讶道:“择舒你看!才一会儿就到了呢。”
傻里傻气。
择舒没搭话,车一停稳就下去了,仿佛担心多待一秒就会被傻气传染。
为烘托气氛,宣王府采用近来宫中盛行的饮筵法,即设高坫于厅堂前,置银瓶于坫上,左阁内设有助酒泉“潜流”至银瓶的通道,涌入银瓶的美酒最终转注饮者的杯中。宾客携来的白露酒便以此法得到众人的品尝。
侍者正往阁内换酒,亓筠眼前一亮,不自觉挨近择舒,扯了扯他的袖子,示意他看前边。
“到我们家的酒啦!”
“嗯。”
“如何?”
“味醇。”
“和别家比呢?”
“偏甜。”
“那你喜欢吗?”
“尚可。”
尚可就是不讨厌,不讨厌就是喜欢!若下次她酿不甜的,择舒岂不就十分喜欢了?
偌大的屋子快盛不住她满心的欢喜了,勉强克制住原地打滚的冲动,亓筠向择舒提议到屋外透透气,不巧一男子上前搭话,似是择舒的商贸往来者,亓筠便不打扰,带着喜乐出了厅堂。
不多时亓筠就兴致寥寥,没有择舒在侧,再美的月色也是寡淡的。返回时经过一亭子,亭子垂挂的纱帘上,几名女眷的身姿影影绰绰,谈话声虽不大,但凡路过者却能将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呵,不知在座可有看到,刚刚酒席上啧啧。”
“数月前那档丑事,还以为没人知道么,笑死人了。”
“说来真是可惜了择大少爷。”
“等着瞧呗,贱人自有天收。”
“可不,这叫什么来着?”
“德不配位,必有灾殃。”
“哈哈哈没错。”
亓筠僵住,她想逃,遁地也好,消失也好,只要能远离这些刺耳的笑声,可脚下生根似的动弹不得。喜乐听不下去了,不管传闻如何,真也好,假也罢,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说她家小姐。
“小姐!”喜乐气得直跺脚,真想立刻上去撕了那些人的嘴!
“走吧。”喜乐的怒气让亓筠稍稍回神。
亓筠慢吞吞地往回挪,行至屋外转角处便停了下来,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?况且目的已经达到了,不是正和她意么,她笑自己,此刻竟然没有见择舒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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