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书。」
太傅哈哈笑仰了一张脸,去看江墨那瞬间五颜六色交汇的尴尬面容,伸出葱白的指尖,颤悠悠指着苏衍道,「瞧见没,这小子当真孺子可教也。如此有慧性,还需得我提点甚么?」
还需要提点的多了去了!
当先便要教他如何躲着你这个太傅!
上天入地也寻不出第二个这般没谱没调的人了,江墨只恨不得一剑捅穿眼前这个祸害。
可也正是这个祸害,曾与自己言之凿凿,「江墨,护好苏衍。」
护好苏衍、护好苏衍、护好苏衍……
这还用得他说么?
让苏衍存活下去、不仅仅是存活的好,还是让他当上隗昇帝国之主的意义,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,他俩也永远不会忘。
不止他俩不会忘,夫子也不会忘,葬于地底的大哥……更不会忘。
只是江墨没想到,那个祸害留下这句话,竟是为了离开。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第七章。
温浮祝吃饭的速度着实很慢。
恰如师父所言——像甚么王公贵族家出来的那种特别讲究的公子。
但是也正如师父如此这般的夸奖,聂白深知师娘为甚么不喜欢和自家师父一起吃饭了。
因为他速度太慢,跟师父在一起吃饭,哪里像是聂白陪他卧房顶时匆匆解决的速食——三两口一吞咽,完事,管饱。
绝不是将大把时光统统浪费在剔鱼rou身上的。
直到夜幕上抖挂起无数星子,趁着那鱼凉了发腥前,温浮祝堪堪停了筷子,拿过一旁绢巾擦了擦嘴,尔后就在聂白以为他们可以走了的时候,温浮祝竟然又提了筷子去戳那鱼骨头,挑那稠脊髓。
聂白寻思着,他师父现在肯定在心底开骂了,也肯定好误以为自己把师娘拐跑了。
像是瞧出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沉不住气,温浮祝笑言了句,「你莫急,我将这鱼骨头剔好了咱们就能走了。」
聂白不解,却也不敢多开口问。
不知怎了——别看师娘总是一副文弱的模样,脸上也时常挂笑,虽然不是自家师父那浮夸的笑容,只是唇角好像一直有微微抿起个弧度,却也让聂白有点怕。
就是有点不自在,好像所有心思在这个人面前都藏不住似的。
是他一垂眸长睫微掩满眸水色时,乍然又忆这人眼中水波微荡之姿——像醉酒,醉他自己,亦醉看客。
却也像是饮茶,总以为三分醉了,没想到秉承的却是十三分的清明。
秦娘和自己说过的——万物皆有个度,如若一个人太过或是太不过,前者不是祸国妖孽,便是璞玉无瑕,后者不是逍遥隐客便是顽石无光。
聂白是听不懂这话的,寻思了很久也不知秦娘是怎么得出了这个奇葩的结论。在心头上颠三倒四的想了半天,还是忍不住去问了问师父,师父便反问他,「你觉得你十三叔是个甚么样的人?是一块发不了亮的臭粪坑石头,还是一块亮晶晶的大金钻。」
聂白「啊」了一声,一瞬间便懂了。
他後来将这个道理用在了许多他所见着的,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身上。
可唯独对于温浮祝这个人,他拿捏不定。
第一感觉,温浮祝明明该是前者,是璞玉无暇。
可偏偏多了几眼凝视,便觉得这人是顽石无光。
无论无暇还是无光,这都不是聂白要考虑的范围,因此他只是秉持着师父教他的原则——能别说话就别说话,咱能装哑巴就不必非得装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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