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找人重做去……”
少微示意她快些教:“不是不是,我就自己缝补着玩,好桃夭你就别管啦。”
桃夭拗不过他,只得手把手地教:“殿下算是找对人了,小时候您调皮得紧,裤子常常磨破,都是奴婢给补的,补完后半点也看不出来。”
“是么?怎样才能半点也看不出来?”
“针脚稍稍密一些便好……”
第二日,提着两盏灯的太子殿下又来了。
他喊:“华苍?”
华苍游到岸边:“殿下。”
少微将补好的衣裳递给他,一脸讨赏的模样:“补好了,你穿穿看。”
“……劳烦殿下费心了。”华苍目光扫过他眼下的青影,淡然地试穿,抻袖子。
“怎么样?”少微一脸期待。
华苍屈起左胳膊置于腰间,直言道:“殿下,你把左袖口缝死了。”
“哎?怎么会?”少微扯了扯他的袖口,发现真的被缝死了,大概是昨夜熬到发晕,见到口子就补,结果闹出这等笑话,少微不由沮丧道,“那我拿回去给你改好。”
“无妨,属下回去自行剪开就好。”
“哦……”
华苍看着他,觉得原先那映着湖光的眼睛都黯淡了。
怎么这么麻烦。
维持着屈肘的姿势,华苍穿上里衣,再套上外衫,拎起两盏灯笼说:“至少破洞都补上了。殿下,风大夜寒,回去吧。”
少微对他笑笑:“好。”
他们一路走着,不知是不是错觉,华苍竟觉得这件里衣比以往更柔软熨帖。
他忍不住说:“殿下,你有许多该做的事。”不该把Jing力浪费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,还有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身上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少微小心探着脚下的路,“我该去做的事有很多,可是我想去做的事就那么几件啊,为什么不能去做呢?”
见他快被石头绊到,华苍扶了他一下,没再多言。
晚间,华苍坐在床上拆那个袖口。
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这位太子殿下缝补衣服的手法跟包扎伤口一样,是让人无法理解的繁复冗杂,那针脚紧实细密,外面的确不大能看出来缝补痕迹,内里却是盘根错节,绕出了许多奇怪的结扣。
华苍足足拆了大半夜,把那袖口弄得狗啃一般,全开线了。
要不还是找一下张裁缝吧。
这日华苍带了他那一队羽林军最先完成训练回了营地。
不知是不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将才,华苍带的那一队兵是新兵中进步最快的。不仅仅是体力上的进步,他治下严谨,羽林军堪称苛刻至极的“十七禁律、五十四斩”,他的兵都能严格遵守。两个月下来,这队兵几乎要达到正规军的水准了。
华苍向校尉报告了训练情况,转头看到太子殿下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沙地上,执一根树枝写写画画,华苍走过去看了看,依然是他看不懂的东西。
少微听到声音,抬头看他,白净的脸上粘着灰褐色的沙土。
他叹了口气说:“我这统领羽林军的大帅还没你们这些新兵快活,你们还能出去跑跑,我却哪儿也不能去。”
“怎么了?”华苍伸手给他擦了下脸,结果越擦越脏,又默默收回了手。
“父皇还是不准我离开军营啊。”少微朝军营大门努努嘴,“这么些人看着我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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