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眼睛，可能说的是事实，也知道他恢复的应该是母亲跳楼的那段记忆，可从心底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。

    谷楠皱紧眉头，刚想训斥什么，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咆哮。

    “——施青，你说什么！！”那声音异常凄厉，“你外公都这样了，你还要回去啊！”

    慕梓安一转头，就看到怒气冲冲的柳曼荷，她刚进医院，就听到了自己外孙的话，气不打一处来，走路都带着风。

    三步并成两步往施青这边跑，连大家闺秀的风度都不顾了，一边跑，一边撸起袖子，似乎在这里就要教训他一顿。

    施青没有躲，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慕梓安吓到了，赶紧护住施青，害怕柳曼荷太生气，把施青给打死了。“你呆了吗？小哑巴，你怎么不躲啊。”

    谷楠也上前拦住柳曼荷，劝道。

    “nainai，别生气，表弟他吓坏了。之前爷爷的治病钱，他也有帮忙，你错怪他了。这次他真的吓到了，你别气啊。”

    柳曼荷气的浑身发抖，试图跃过谷楠，抽施青一顿。

    谷楠连忙对慕梓安说。

    “豆豆！快过来拉着nainai。”

    发怒的柳曼荷力气很大，差点连着慕梓安一起打，施青在默默掉眼泪，有护士赶过来劝架，怒骂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呢？！在医院里就动手啊？”

    柳曼荷的眼圈儿红了，狠狠的瞪着施青，半天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“你滚，当我没有你这个外孙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出来，施青眼泪掉的更凶了。

    谷楠揽了揽他的肩膀，说。“先回去，就先回去吧，孩子还要上学。nainai，我一会来陪你，让她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柳曼荷恍惚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，施青都在掉眼泪，他含含糊糊着什么。“妈妈……就那样看…着我，我好怕……怕外公也变成……那样。”

    谷楠叹了口气，又回去医院。

    施青害怕得不敢一个人睡，他怕妈妈会来找他。

    慕梓安有点可怜施青，其实失去母亲跳楼记忆的小哑巴变得更得开朗了很多，显然那段回忆，不要想起了最好。

    这么小的年龄，就遭遇母亲跳楼、被周围人推来推去的事了，个个看着他本身的利益，谁想过他才几岁就失声了？

    他恢复记忆，看到自己的外公也变成这样，会害怕，是肯定的。只不过以前的施青害怕会藏在心里，而现在的他选择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也许，正是小哑巴只恢复了跳楼记忆，没有想起更多的黑暗事，才会这样，所以那天慕梓安没有说他什么。

    施青眼睛肿得像是核桃，他不敢看着慕梓安，抱着被子来到慕梓安的房间，铺在地上，马上就把头给蒙了。

    晚上睡觉的时候，他一直在掉眼泪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谷楠又不在身边，弄得慕梓安也没有了睡意。

    慕梓安咳嗽一声，先说话。“施青，你怎么不给木锦绣打电话了？”

    “分了。”施青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……谁先提的？”

    “我。”他声音闷闷地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慕梓安看到地上的那团微微动了一下，显然不想说，叹了一口气，然后侧过身，心事重重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施青起得非常早。

    当慕梓安爬起来去刷牙的时候，他已经背好书包，看样子是要出门了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肿得很大，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。慕梓安不知道他昨晚哭了多久，才能变成这个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