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独活。多生于深谷。春生苗叶,夏开小红花。一jing直上,有风不动,无风自摇。其头如弹子,尾若鸟尾,而两片关合间,每见人辄自动摇,俗传佩之者,能令夫妻相爱……
……赵辉微微地笑了,微笑着俯视那一簇簇清香恬柔的花束……温暖的、丝绸般亮丽的血浆,顺着嘴角热泉般泊泊嫋嫋……源源不绝……喷涌而出……
远处山巅,一只松鸦拉开了黑色的羽翅,烟云般滑翔……划破清澈的晴空,划断清凉的清风,滑过青翠的山峦……向着那淡粉的馨香,追着腥红的甜香……欢快——
俯冲。
赵喜番外(一)
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,我已经忘了。大约,从他乐此不疲欺负我,没完没了作弄我,肆无忌惮嘲笑我时,就已,开始。他踏着我的脖子,他叫我俯首听令,他高高在上笑得极端张狂,他露出尖尖的ru牙:“小胖子,”他说:“你是我的俘虏。”我说:“是!长官,我是你的俘虏!”他于是笑了,大笑着又补上一脚。
他很坏,几乎没有同情心;他很狠,村里所有男孩都挨过他揍;他很贼,可以把人耍得团团转。我却浑不在意,我照旧高高兴兴跟着他。他笑,我看着他笑;他骂我没骨气,我点头点得比他还肯定;然后,在他最洋洋自得的时候,欢天喜地向他求饶……
他有时很不耐烦:“小胖,找别人玩儿去,你干嘛总跟着我。”
我说:“我不找别人玩儿,我就爱跟你玩儿。”
他说:“谁爱跟你玩儿,快滚蛋,要不我揍你!”
我说:“你揍吧,我不滚蛋。”
这时候他通常没兴致整我,他会一溜烟撒腿跑得老远,让我怎么追都追不上。可我总有办法找到他,不是当天,就是第二天,就是,第三天……直到找到为止。
他很无奈,他会懒洋洋地,痞痞地冲着我笑:“你就那么爱跟我玩儿?那你来吧。”我于是屁颠屁颠跑上前。
我知道等着我的,通常是一顿胖揍,可我一点儿都不介意。我唯唯诺诺、我言听计从、我——心甘情愿。我甚至,是期待的。那感觉顽固而奇异,就仿佛辗转了数日终于回到了家。
当然,他还有不少优点。他乐观、机敏、缜密、主动,他责任心极强,跟他在一起凡事都不劳你Cao心。其实他的缺点,在很多时候也是过人的长处:他坏,但不卑劣;他狠,却只以暴制暴;他贼,因而能将每天都玩出不一样的新意;甚至他的霸道,在我眼中都有着别样的可爱……他从不让别人碰我,哪怕一个指头,虽然他自己总是随意欺负我。他说:“那怎么行!你可是,我兄弟。”
我于是在‘战俘’与‘兄弟’间反复‘叛变’,兴冲冲跟他 ‘南征北伐’、‘出生入死’,从村东直捣村西,再从村西反扑村东,杀得遍地鸡飞狗跳,冲出一路滚滚烟尘——这情形,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……很突然地,他再不轻易作弄我,不让我随时跟着他,并,有意无意疏远我。
我不知道他怎么了,我难过,我去找他。他就那么无所谓地笑笑:“怎么会?欸,”他问:“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地,你裆里又不少套家伙。”他搭着我的肩膀,拍一下:“别做出那副样子,你可是,我兄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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