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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克洛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走进凤凰社总部的。她边上的莱姆斯已经恢复了平静。与其说是平静，倒是更像一种暂停思考的呆滞。他牢牢攥紧了克洛伊的手，力道大得让她觉得生疼。

    首先迎上来的是盖尔。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，神情僵硬。他看见他们只是摇了摇头。有不少凤凰社的成员们都在场，均是一脸复杂的表情。盖尔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小房间，告诉克洛伊哈利在里面，由艾丽斯·隆巴顿照顾着。

    “詹姆和莉莉的......尸体，”说出这个词像是用尽了盖尔所有的勇气，“已经......穆迪他们都准备妥当了。葬礼——葬礼明天举行。”

    克洛伊偏头去看莱姆斯的反应，但他仍然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们......我们去看看哈利？”她试探性地问。莱姆斯没说话，但克洛伊还是拉着他走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艾丽斯正坐在婴儿床前，一向活泼的圆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。婴儿床上，哈利正在哇哇大哭。

    “他不肯停下来。”艾丽斯说，“我想他也许知道......”

    克洛伊低下头看着这个被喂得圆滚滚的小婴儿。他那双像极了莉莉的眼睛此时哭得眯了起来。他的头上多了一条伤疤——那是一条看起来有点像闪电的伤疤，想必就是神秘人试图给他施死咒时留下的痕迹。他身边放着克洛伊之前在他一岁生日时送的毯子，看样子之前是裹好的，只是被他踢蹬得乱七八糟。她俯下身把他从床上抱起来，小心地再用毯子把他包好，但只是换来了更大声的哭闹。

    “不哭，哈利，没事的......没事的......”

    哈利哭得更厉害了。克洛伊抬头看莱姆斯，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怀里的哈利。她把哈利递了过去。出乎意料地，他接下了。哈利仍然在哭，但是过了一会儿竟然抽着鼻子停下了，饶有兴致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来抓去。

    莱姆斯伸出手想摸摸哈利的脸，却突然被这个小家伙的手抓住了食指。哈利咯咯地笑了起来，就连莱姆斯——一直以来面无表情——也弯了弯嘴角。

    “可怜的小哈利，父母都去世了，就连教父也——”艾丽斯说着忽然住了嘴，有些小心地看了一眼莱姆斯。对方似乎没听见她说了什么，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个rou乎乎的小孩。

    “艾丽斯，”克洛伊看着她脸上的倦容劝道，“你去休息吧。纳威也需要你呢。这儿有我们呢。”

    艾丽斯点点头走了。克洛伊看着哈利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头发——他乱糟糟的黑发和他爸爸的一模一样。克洛伊还清晰记得詹姆·波特胡噜他头发的样子，让他自己看起来好像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一样。但是事实却是......她再也见不到他这样做了。

    “莱姆斯......”克洛伊在边上小声说，“我——”

    “他很像詹姆。”莱姆斯说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克洛伊喃喃道，“是很像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后悔。”莱姆斯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很后悔我没能在他走之前多去看看他。还有彼得......还有西里斯......就在一夜之间全都离开——”

    他提到西里斯·布莱克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，他怀里的哈利像是感受到了一样不安地扭动着身体。克洛伊赶紧把哈利接过来放回了婴儿床里。她回过头的时候莱姆斯刚好抬起头，眼睛里是克洛伊从没见过的脆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