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说起来其实是个很俗套的故事，两个神明爱上了同一个凡人，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比起几千年后的现在，当时的两个神明显的要羸弱不少。他们是世间灵气凝聚成的两缕意识，附在一颗刚蹿出土的青绿树苗，和一只出生没几天的小豹子上。

    说是兄弟，也不算，毕竟两位神明任谁都不愿意叫对方哥哥。可又形影不离，小豹子第一次跟着豹群迁徙的时候还把树苗连根拔起，要是树苗能做出表情，大概是一副扭曲的怒容吧。

    他们灵体还弱，无法化人，只能凭着同根同源的意识勉强交流几句，靠着生来便有的天地间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等到小豹子变成大豹子，小树苗还是小树苗的时候，两个神明才能变成人。豹子是一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，而树苗本体长得小，变成人年龄也小，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蠢豹子。”树苗嘀咕一声。

    “我哪儿蠢了？！”豹子瞪他一眼，哼哼几声，“叫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”树苗沉默一会儿，“傻豹子。”

    豹子没话说了。

    变成了人，自然要下山看看。

   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，他们有无尽的生命，怎么可能困在一座小山上。

    结果下山途中，遇到了个更小的孩子，穿着华服，软乎乎，白嫩嫩，玉一样的孩子。记忆告诉他们，人类的小孩子不能吃，吃了得有大麻烦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在我家的山上呀？”孩子眨巴着眼睛问。

    两个人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怎么回答，最后还是豹子说：“我们迷路了。”

    孩子咬了咬手指，又问他：“哥哥，你们叫什么名字呀？”

    小孩子的声音软糯糯的，再加上句尾那个“呀”字，十分好听。

    豹子于是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男孩儿突然看上去有些兴奋，脸颊泛红：“我娘亲说，每个人都有名字的！我、我给你们起名字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豹子一愣，又点头，树苗也跟着他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座山一到冬天就下雪，所以叫白山——”男孩转了一圈，指着远处一棵红叶子的树，“哥哥——你叫白枫吧？”

    他拽着豹子的衣角，又打量着他的衣服，点点头，说：“跟你的衣服一个颜色。”

    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豹子的毛色跟树叶混为一谈的。

    树苗向前一步，盯着男孩儿看。

    “娘亲说，这是玉珏，能护身的。”男孩皱着鼻子冥思苦想许久，眼睛一亮，献宝似的把胸口的玉给树苗看，“哥哥，叫你白珏好不好呀？”

    于是这世界上多了白枫和白珏两个名字。

    白珏怔怔地看着他，心底有种奇妙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渊少爷——”

    有个女性的声音从山底下传来，男孩一瘪嘴，朝他俩挥挥手，一溜烟儿跑了。

    新得了名字的白珏和白枫站在原地，细细咀嚼着刚刚听到的“渊”字。

    却说男孩儿这边。

    他们脚下这座城地方挺大，地处与邻国的交界处，与异国居民关系一直不错，因此没什么摩擦，商业极为发达。而林家在这其中一家独大，其他的小摊小贩根本提不上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