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归细细想了下,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事,可也大不过那件。
前头被关入刑部的城南的那家粮店老板,在上月初六的时候被判了罪,这一个月的功夫,消息从京城传了回来,这次怕是遭了大殃,已经保不住了。
当归想着那个王家老板也算是个良商,怎么就落得这个地步了,说是前一个念头的灾后运粮有大纰漏,从他那得来救灾的粮食都是霉变的,还吃坏了不少人,这不,就被抓了。
一直没有什么音讯,被抓了也快要一年了,本以为他背后也许有什么办法,没成想就这样被判了秋后问斩,一大家子死的死,还有的就是流放三千里,说是要放到伊犁那地儿。这事不是当归一个小厮能够妄断的,这是圣意难违。
秋后问斩,就是已经行刑了。薛蟠的语气有些沉重,他看着窗户外头已经凋零的树叶,只剩下残枝寥寥了,总就是这几日的功夫,就见不到那枝繁叶茂的样子了。
应该已经行刑了,这两天他家原来的庄子和院子都被判了充公,所以,最近街上不是很太平。有些个衙差们在那里进进出出,也不知在盘算,还是在清点。当归想到那些大幅交叉的封条,就把这么个热闹过的地方变成了死地,心中也泛起了这个深秋时节的凉意。
所以,爹最近就在忙这个?薛蟠可以想到这样一个粮商的消亡,一定不是明面上的那些理由,粮食的问题也许有,也许是栽赃,不能一概而论。拖了一年的时间,那就是他上头的力量努力多了,或者在几个力量博弈中最终失败了,把这个王家商人当做可弃子。
可不是么,对于那些个目下无尘的大老爷们,没有价值的,或者不能始终站在高地的就是弃子。
只是,薛蟠对于自己目前几乎是被堵住双耳的闭塞消息源感到很无奈,如果知道的多一点,对于京城或者江南的官场有个在进一小步的了解,他就能分析出更多的东西。
听着当今圣上已经是快要六十了,这也算是长寿了,怕是下面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,偏生皇上年轻的时候就立了太子,如今太子也快四十了,他还有五六个兄弟。这盘棋不好下啊。
薛家作为江南皇商的领头,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不论事实怎么样,这里的利益重新分割是必然的,也怪不得薛父最近忙的有点离谱。都快要腊八了,也不知能不能在年前定下来。
传饭吧。薛蟠没有在想下去,这两天也不知身体将要好了还是别的什么,不能多想事,一旦思虑的多,头就针刺的痛,他不过是面上不显罢了。
不多时,薛蟠移步到正厅,已经摆了一道汤和一小碗饭,还有一个素菜。和其他富贵人家平时的饭食一定要上满七八道菜不一样,薛蟠不喜欢铺张,那是没有意义的浪费,他见过了太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,已经做不到只是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了。
但是,他追求一则要符合吃的养生,一则要吃的有意思与Jing细。这也不算是亲民了,在有些食材的选择上也算是Jing益求Jing了。人经历过一辈子,有些东西刻在了魂里,也变不成最初的自己了。
娘那里用了吗?薛蟠的午食一般自己用,虽说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。这和他的怪病有关,不喜欢有太多人伺候着,一般屋里只留当归与荆芥,黄芪和甘草都是在后面候着。也是,古人三岁看老,四岁也可以进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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