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忍冬在床上辗转多时,白日发生之事在脑海中反复回放,再加上身旁少了熟悉的人,让他难以入眠。他不禁起身披了件外衣,趿着鞋走到门前。他忽然有种预感:那人十有八九还在这扇门外。拉开房门,果然见到冯翼可怜兮兮地靠在椅背上。
冯翼也没合眼,忽见他开门出来,一时两两相望,半晌无言。
肖忍冬率先打破沉默,对他道:“进来吧,夜里风凉,别冻着了。”
冯翼站起身,不想右脚忽然麻了,一个趔趄,差点被门槛绊倒。肖忍冬下意识去扶他,随即却又猛地缩回手。冯翼也没说什么,只跟在他身后把门关了,摸黑走到床前,像平日一样等他先躺进去,自己在外侧躺了。
肖忍冬经过半宿思量,这时已冷静下来,主动向冯翼道歉:“殿下,我今日顶撞了圣上,连累你也被他误解,我担心他今后亦会为此刁难你,这实在是我的不是”
“你没错,错的是他!”冯翼怒道,“他若是因此记恨我,那他就枉为人父、更不配做一国之君!”
肖忍冬连忙阻止他口不择言:“殿下切莫胡说,小心被人听了去。”
冯翼转身凑近他,“小忍,我对你——”
肖忍冬又打断他:“殿下,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、找你的茬,但你我都已十六七的年纪,我们的确不应该再继续同床而睡了。这,这不正常。”
冯翼猛地爬起身,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,一字一句地问:“哪里不正常?”
“殿下自重。圣上那样轻慢我,难道连你也要辱我!”肖忍冬斥道。
黑暗隐去了彼此神情。冯翼见身下人没有挣扎,便问:“我这样,你怕吗?”
“不怕。”肖忍冬果断答道。
“我从去年中秋开始,夜里时常会梦到你。说来也怪,明明你就睡在我身边,可是梦里还是有你。”冯翼徐徐倾诉道,“在梦里你什么也没穿,光溜溜的,就像你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家那时那样,但模样是如今长大的你。梦里的你会对我笑,叫我翼哥哥,我很高兴,跑过去抱你、摸你、吻你、甚至。第二天早上醒来,我就得躲着你跑出去洗裤子。起初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,就去问胡公公,才明白每个男子成人前都会经历这种事。我不知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情况,可即使这样我也还是不想和你分开,尽管你已经成了我梦里一种美妙的折磨,我也还是想跟你一起睡。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,随便他人怎么想,我反正已经想明白了,我只要你,我只要小忍。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,就算是父皇也不能。”
“别再说了,殿下。”肖忍冬再次打断他的话,“即便圣上今日不提,你日后也定要娶妻生子,这是寻常人一生必经之事,你贵为皇帝长子,又怎能避得过。你要早点习惯没有我的生活,不然难道你成了亲,也叫我与你夫妻二人同床而眠吗!”
冯翼摇摇头,忽然俯下身紧紧地将他抱住,连声道:“我不娶妻,我有小忍就足够了!”
肖忍冬抽出一只手来,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,斥道:“你别再说些任性话!”
冯翼挨了一巴掌,似乎难以置信,捂着脸道:“小忍,我不信,你老实告诉我,你对我难道一点情都没有!我不信!你若是对我完全无意,就不会由着我住进你的房里,也不会为了我偷偷跑去皇国寺,更不会——”
“这不重要,”肖忍冬镇定地说。“我对你有什么想法,这都不重要。没有人会在乎我怎么想。或许也没人在乎你怎么想。你是皇长子,不论你愿不愿意,你都是要娶妻纳妾的,而且大概不止一两个。这是你父皇的意思,也是皇家的传统,还是宫廷的礼制。你什么都改变不了,除非你自己——坐上那个位置。”
冯翼抚上他的脸:“小忍希望我称王?”
“肖忍冬何德何能,敢左右殿下的想法。只是平心而论,在这宫里似乎有不少人视你为敌,殿下若能称王,便少几分威胁。只是这条路若走下去,定是危机四伏,若走到底,便是功成名就,若走不到底,则万劫不复。这是你的人生,选择权在你,我只是答应过你,有殿下在,便有肖忍冬在。无论殿下选择哪条路,我都会陪你一同走下去。”
“这是许我一个生死相随了?”冯翼听了心中暗喜,扶过他的头就要亲下去,却被他侧过脸去躲开了:“殿下,我不是你的男宠,你再怎样亲昵,也不要做过头了。”
冯翼知他还介意下午皇上的讥讽,连忙道歉,却忍不住又道:“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你。你就不能再唤我一声翼哥哥吗?”
“我若唤了,岂不是又要害你偷偷跑出去洗裤子?”
冯翼闻言笑出声来,伸手去捏他的脸:“你这张嘴,我真是说不过你!”说罢又伸手到他腹上和腋下去挠他的痒,肖忍冬难得也笑了出来。两人在被子里嬉闹一会儿,笑累了,方依在一起抵足而眠。
接下来的数日里风平浪静,无事发生。皇上也并未像冯翼预想中那样再刁难他,只是也没再召见他。他从侍卫的口中得知,肖忍冬这些天下学后并未去文浏阁读书,而是都去汇明园中闲逛,最后总要在那传闻中宠妃投水自尽的泛波湖畔呆坐,一坐就是一下午。冯翼猜是文浏阁里发生的事给他留下Yin影,可汇明园亦非什么好去处,他生怕肖忍冬想不开,晚间两人独处时便想方设法哄他开心,可惜收效甚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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