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宇是知道自己在梦里的，因为他看见了十五岁的自己和那个抛弃自己的女人。她的母亲在夜总会工作，只卖身不卖艺。他梦见有个男人来找他，说他是自己的儿子。十五岁的宋宇跟他走了，被带到了一个别墅里。

    一直走在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，“哈！我听说那个婊子死了，可她留下了个儿子，你也能抵债吧！”说着有人打开了门，是很多人，他们肆意地凌辱着十五岁的自己，梦里的宋玉哭得厉害，可他突然看到那个带周他的男人，他的脸是戴文之的样子，然后每个侵犯他的人全都变成了戴文之的样子。

    从梦中醒来，宋宇觉得好笑，自己连梦见十五岁的事，都能带上戴文之。没救了。

    中午休息的时候，领导带他去食堂一起吃饭。领导现在是升职的关键期，他作为秘书神经也很紧绷。宋宇心里知道，他们这些做秘书的，只有领导扶摇直上，自己才能有出路。他的领导是个中年男人，是副行长。没有人们想象那样的中年油腻啤酒肚，领导是名校研究生毕业，还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去过美国做过交换生的人。自然视野远大，目的明确，从来不犯低级错误，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作风为人，宋宇跟着他学到了不少。

    领导没有儿子，孩子是一个女儿，已经在香港定居了。有一次，领导喝多了，说要收宋宇当干儿子，不过宋宇也只当是他喝多了随便说的。他知道，这种身居高位，并且还不断地想向上爬的人，除了野心，别的都不能当真的。

    “小宋啊，我记得你快三十岁了吧，有女朋友了吗？”你看，真是奇怪，就连这种人饭桌上的话题都是不能免俗的。

    “啊，二十九了，女朋友有是有，不过我们异地恋，”每逢这种话题，无论谁问，宋宇都是这样回答的。

    “是这样啊。”这位领导是不会在休息时间谈工作的，谈论实时也怕被人断章取义引来麻烦，而谈私人生活就更不妥了，所以每次只有他们俩一起吃饭的时候，沉默就是常态，不过却不会觉得尴尬。

    宋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他瞟了一眼，是戴文之发来了消息，问他在哪里、和谁在一起、吃饭了吗、吃了什么。结构是标准的女友式夺命四连问。可你戴文之明明是个大男人啊！

    在领导面前拿起手机回私人消息，即使是在休息时间也有些不妥。可领导应该是想到了什么，就说自己吃完了，先回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见领导走远了，宋宇连忙拿起手机，一五一十地回了消息。然后快速地把剩下的饭吃完，他知道戴文之一定有什么事情。这时果然他打来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你附近有厕所吗？”

    “有怎么了？”虽然语气是在询问，可宋宇已经坐上电梯，他要去去大楼最高楼层的厕所，今天总行长出差了，那层今天几乎没有人。

    “宝贝，你有没有想我啊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，怎么了？”宋宇旁边经过的都是同事，他没办法回答戴文之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