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更天,太阳微微冒出了个头,院里养的老公鸡大了个长鸣。
孟荣从床上爬起来,微眯着眼打了个哈欠,正想去打桶井水洗脸,一抬手,却碰到了一个滚烫的躯体。
孟荣一怔,转头看向了身边把尽力自己蜷成了一团,却依旧占了他大半个床的男人。
“.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没出声,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干了什么——他把穆洪捡回了家,一个两年前还在沙场上和自己杀红了眼拼命的敌国将军。
若是放做以前,孟荣大概会一刀毫不留情的杀了他。然而现在他早已卸甲归田,做了夫子,夫子还是不要杀人的好,尤其是,昨日那般凄惨样子的男人。
孟荣尽量不惊动男人的下了床,去门口挑了桶井水,回来倒进炉子里烧热了。昨天把男人背回家已经接近深夜,还没有来得及给男人做清理,两人便疲累的双双睡着了。其实孟荣的体力不至于这么差,前提是男人安安稳稳呆在他背上,而不是瘸了一条腿还挣扎了一路,搞得彼此都Jing疲力竭——他有点后悔自己昨夜为何没有打昏他。
待孟荣端着热水盆,肩上挂着条毛巾回到卧室后,便瞧见那原本蜷成一团的男人已然醒了过来,双手撑床,费劲的直起了身子,表情略带茫然,两颊还有一抹病时的微红。他身上穿的只有一件打底的布衫,实际上已被撕扯的稀巴烂,根本遮不住身体,昨夜天太黑还看不清楚,如今微光从窗户里透过来,正打在了男人布满青紫咬痕和鞭伤的皮肤上,配着男人深色的皮肤、蕴含力量的肌rou,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孟荣喉头一紧,默默把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,上前一步把水盆放到了床侧的木桌上,又从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了几瓶伤药。
“干什么……”穆洪自他进屋后浑身肌rou就绷了起来,像头警惕又易怒的豹子。
孟荣把毛巾放进盆里打shi,拧了拧,转过身去上了床。他伸手摁住那使劲搬着自己右腿想要往床下挪的男人,只往男人肩头灌了股内力,便让人成功仰倒了下去。
“只是给你擦身子和上药,别乱动。”孟荣淡淡说道,眉头蹙了起来,若是男人还像昨天路上那样折腾,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保持耐心,他实在不想让男人断胳膊断腿。好在对方只是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毛巾。
“老子自己会擦!”穆洪说着瞪了孟荣一眼,那眼里带着愤怒和慌张,眼圈却是红的。
孟荣从没看到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,一时松了神,回神时穆洪的拳头便落在了小腹上。身体下意识作出回应,他一把扣住男人的手腕,摁上了命门。幸而穆洪此时没什么力气,腹部不算太疼,孟荣轻吐了口气,下一秒又诧异的挑起了眉毛。。
“嗯……?”他静静摁了男人手腕一会儿,又把手伸到了男人的丹田处,那里的皮肤冰凉,完全没有发烧的滚烫,孟荣试着往里灌了些内力,却感知到了里面一片荒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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