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光屏,我看到了一只年幼的雌虫幼崽,巴掌大的脸蛋,软软的黑发,挺翘的鼻梁、薄薄的嘴唇,如果忽略了那双明亮shi润的淡褐色童眸,几乎就像是一个幼年版的穆理。
“雌父,真的是你吗?”虫崽的声音哽咽着,淡色的眼眸里立时蕴起了泪水,顺着眼角一点一点往下滑落。
“尼尔。”穆理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立刻紧紧攥成了拳头,似是要克制自己汹涌而来的情感,然而他的欢喜与悲痛却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——至少在我看来是。
眼泪早已润shi年轻雌虫的眼角,他颤着嘴唇,几番压下情绪后,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:“最近好么?”
我并不习惯这样的场景,也不想在这样难得的时刻,让幼崽注意到他的雌父身边还有另一只雄虫,最后还是悄然的退开,与穆理隔了一段距离。
穆理似乎并不是个多言的父亲,仅仅说了几句话后便静默下来,安静的倾听着那边雌子的兴奋又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的诉说。
“少将叔叔对我很好!我在这里过的很开心,走路也习惯许多,雌父不要担心我”雄虫的五感并没有雌虫那样敏感,我仅仅捕捉到了类似于这样的几句话,然而这样足以让我了解到很多东西。
雌虫在废星上曾和我说过打伤他雄主的原因。
“他弄残了我的雌子。”
对于一名健康的雌虫来说,简单的骨折、骨裂其实都可以迅速的痊愈,唯一能留下永久性伤残的,只有彻底的失去
我不知道这只和穆理那样像的小家伙那时到底经历了什么,可我已经能看清他的未来有多么波折。
说不上是怜悯和心痛,只是觉得莫名的苦涩,就像很久以前曾经感受过的那样,有心无力、束手无措。
但是好在现下,我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丛森。
我也不会再做一次无能为力的旁观者。
“少将叔叔要是下班的话,先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。”沉静许久的穆理在最后告别时对他的雌子说道,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,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,尼尔。”
对面原本还激动着的虫崽一下子安静了,半晌后,才从光屏的那端传来一句小小的哀求:“雌父,请不要丢下我,我会乖乖的等你,等多久都可以”
幼崽的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小,也越来越委屈,越来越可怜。
我遥遥注视着故作镇静、实则连手指都开始打颤的雌虫,心里不知什么滋味。
“尼尔我答应你。”穆理闭了闭眼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随后挂断了通讯。
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,像一块雕像般坚硬又沉默,仿佛在思考,可脸上却又一片空白,不见乌云也不见阳光。
“还好么?”
我走过去,想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,最终却又犹豫着停在了半空。
穆理仰起头来,近乎茫然的看向了我,良久,才睁大了眼睛,面对着我落下了泪来。
“谢谢谢谢”他颤抖着肩膀,低下头去,哽咽着对我说,泪水打在浅色的裤子上,很快便shi了一片。
再不顾得雌虫会推拒、会下意识反抗,我紧紧拥住了他,把他摁进了我的怀里。
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”穆理在我怀里闷闷说道,他从未在我面前哭过,曾经被逼急了也仅仅是红了眼眶,然而现在,他的眼泪甚至shi了我胸前的衣襟。
我的雌父和雄父很早便离开了我,记忆里的音容笑貌都已经模糊,我也从未有过自己的虫崽,是以我体味不到来自于血亲的羁绊,穆理比我悲惨,却也比我幸运,有一只懂事的雌子时刻惦念。
“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?”我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荒谬的想法,想要在保护协会的判决下来之前,把穆理的雌子接过来。爱屋及乌还是单纯的不忍?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念头的来源,便已经下了决心。
穆理的身子震了一下,随后保持了缄默,他默然被我抱着,气息几番失衡不稳,害怕又犹豫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,反而离开了我的怀抱。
“不想说的话,也无所谓。我总会让你平安去见他的。”难免有些失望,知道雌虫还没有把信任完全交给我。
我转身吩咐了安迪去收拾床铺,心知穆理定不会再睡到楼上我的主卧中,便让安迪腾出了一间久未用过的客房给他。雌虫则一直僵硬的坐在沙发上,两手平放在分开的膝盖上,腰背挺直,若不是头微微低了下去,就是一个标准的军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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