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梁士廉又闹了许久,我在他的素水殿沉沉睡去。也怪我此时修为尚浅,经不起折腾,一般来说,只有达到金丹中期之后,属于凡人的生理欲望才会完全消退,不过这一点也不非常绝对,有些人消退得会更晚些,我觉得我应该属于少见的这部分。
这一觉睡到了傍晚,红霞漫天,我从床上坐起来,整个人披着夕阳的光辉,一时间有些呆滞。
虞师妹。有人在门外唤我,我披衣起身,门外有一道修竹般的身影,他手上捧着一套衣衫,递过来给我,师父让我送来的。
闫师兄,谢谢你。我笑盈盈地接过,这是一套纹绣烟云白鹤的广袖流仙裙,其材料轻如蝉翼,却又质地柔软坚韧,像是传说中的鲛纱。
流仙裙是层层叠叠的粉白色,像极了桃花,也许这便是小桃树的心思么?
闫渠把东西送到就要告辞,我想起饶文宝,叫住他:闫师兄,我正好煮了茶,要不然坐下喝一杯?
闫渠点头,随我进入院中。这个小院不知是素水殿的哪一处,背靠青山,裁剪溪流,一汪清澈的活水穿过假山绿树环绕庭院,曲曲折折,在夕阳下点点波光跳动,别有一番雅趣。
他看起来比我熟悉得多,也是,他从小在这里长大,自然比我这个刚来的要认识路。
穿过小径,我们来到凉亭中,桌面上只有空空如也的茶具,闫渠应该也知道这是我的托词,好脾气地请我坐下,指尖轻轻一绕,一缕流水就这么飞到他手边,循环流动,宛若温驯的动物,我感觉到他指尖催动了另一股灵力,接着,那缕水便升腾起了薄薄的雾,这是沸腾了。
片刻之后,他将水引入茶中,再如法炮制地清出多余的茶渣,一壶茶便泡好了。
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,接过茶时才回过神问:闫师兄,这是什么术法?
他微微一笑,如沐春风:这便是素水诀,是师父自创的心法,素水殿便是因此得名。
对了,你是想问什么吧?
我点点头: 闫师兄,昨晚忘记告诉你们去向,真是抱歉,师兄他,没有生气吧?
闫渠摇头:原先我们不知,在山中寻你,也许是惊动了师父,他传音告诉我们,你与桃树有缘,已经被他带回了素水殿。
他这么说,我心里松了口气,梁士廉没有直接说我与他的关系,也省得我尴尬了。
不过,虞师妹,昨日你望见桃树,为何是那样专注? 他问。
我笑了笑:你师父说,我天生与桃树有缘,也许是某种共感吧,我当时已经忘记了周遭的其他事情,一心只在桃树上。
而且,我抬手,唤来那把桃木剑,桃树还赠予了我这柄剑。
这是闫渠的目光微凝,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也有些惊讶。
怎么一晚不见,这剑已经被人系上了剑穗?
那剑穗是浅粉色,上面的翡翠与梁士廉剑上的那块简直如出一辙。
这个翡翠,是晴山碧绿,师父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了你。他的目光有些复杂。
我只能用微笑来掩饰惊讶,淡然道:原来这是晴山碧绿,有什么来头么?
闫渠说:晴山碧绿,至纯灵髓,得此习剑,能修炼神速,当今天下,也不过两块。一块在师父剑上,另一块,便是你剑上的那个。
我心叫不好,梁士廉居然送了我这样贵重的礼物,我该怎么解释?
正在我琢磨如何搪塞过去的时候,空气微动,一道流光忽然闯进来,梁士廉冷着脸,从桃木剑上落下来:长歌。他看向我时,目光分明是暖的。
你来了。我侧身看他。
师父。闫渠起身行礼。
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他极为自然地捉住长剑,坐在我身旁的位子上。
我看了眼梁士廉,转向恭敬地站在一旁的闫渠:我们聊了会天,闫师兄,不如你也坐下吧?
闫渠看了眼师父,得到肯定的颔首,这才坐下来。
梁士廉坐在此处,让气氛格外凝滞,我不知道闫渠此时是怎么想的,总之我是有些尴尬的。只好看他神态自若地温了两杯,接过其中的一杯,热水流过喉咙,仿佛也把莫名的慌张抚平了些。
闫渠捧着茶杯,左右看着我们,眼里满是思索,试探道:师父,我有一事不明。
说。梁士廉捏着茶盖,轻轻拂过舒展的碧色茶叶。
闫渠放下茶杯,温和有礼地询问:您让虞师妹住在您的内殿,可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安排?
嗯。梁士廉动作一顿,呆了下,我怀疑他是又忘记说了。
不过他面上倒是装得高深莫测:长歌与桃树有缘,所以这些日子要与我学习剑法,我便将她安排在这里了。
原来如此。闫渠恍然大悟,对他这只言片语的解释竟是完全相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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