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思绪停留在了方才房里忽然暗下来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元帅就站在他的前面，停滞了几秒后，才突然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
    随即听到了来自对方低沉甚至有些沙哑的声音：“……晚安。”

    沈哲曦耳朵一热，像猫一样小声回了句：“元帅晚安。”

    他现在只要一闭眼，脑子里就开始不断地出现元帅的身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仅仅是一墙之隔。

    隔壁房间里的元帅却仍然没有休息。

    他站在窗台边上，眺望着远方的夜空。

    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，他会和沈哲曦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
    就在刚刚，房间变得昏暗的那一刻，他差一点就要——

    隐秘而不可说的欲望在肆意蔓延。

    莱恩转身去了浴室。

    直到喷洒而出的热水冲荡着他的身体，莱恩一只手掌撑在光滑的墙壁上，浴室里雾气氤氲。

    沈哲曦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在皇宫里被守卫拉走的罗娜一路失魂落魄，直到天黑了才回到家中。

    刚一进家门，就听到了母亲正在客厅和家里的女仆说着话。

    “去年准备的祭品我很不满意，今年你们都给我多上点儿心！”

    “是，夫人，您放心，我都仔细检查过好几遍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母亲是在说哥哥忌日的事，本就情绪低落的罗娜一个晃神就碰到了玄关处摆着的的木雕。

    木雕猛然砸到了地板上，发出“咣当”一声，把还在说话的罗夫人吓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“娜娜你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罗夫人知道女儿今天进宫了，她听说沈哲曦今日受封的事，铁了心说要去亲眼看了才安心。

    因为罗娜是不肯相信沈哲曦能做出这样的贡献的。

    罗娜看了母亲一眼，毫无感情地回了句：“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她就直接上了楼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，楼上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。

    罗夫人大概能猜到又发生了什么，知道劝女儿是没用的，只能叮嘱仆人上楼跟着盯紧点，别出什么事就好。

    入夜。

    罗元帅也从军部回来了。

    夫妻二人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，还喝了酒。

    “老罗，儿子的忌日就要到了。”

    罗夫人喝得有点多了，夜风再一吹，整个人都晕晕的。

    罗元帅相较而言要清醒不少：“还有些日子呢。我看你今天就开始安排了。”

    回来的时候，能看到家里进进出出的仆人都在忙碌着。

    “给我儿子的……当然得是最好的。”罗夫人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，“我不止一次地想过，如果当初虫族那场变异，率先出战的不是我儿子，而是别人，那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战场之上哪有那么多如果！”提起这事，罗元帅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闷，说话的声音也陡然增大。

    当年罗渊遇上了虫族第一次的声波战，直面对方猛烈的Jing神冲击，至死未退。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这个老元帅更懂得战场的残酷。

    罗夫人却好像没意识到对方的心情如何似的，她继续念叨着：“我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，我要把最好的都留给她……”

    罗夫人说得前言不搭后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