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羊月和晁晨随后而来,刘裕瞥去一眼,叫上丁二,干干脆脆离开,拓跋珪站在原地,朗声追问:“这位兄台,不知如何称呼?”
“寄奴!”
他又不图人报答,多说一个字刘裕都嫌费口舌。
丁二愣怔,往那剑客手里的银剑觑看两眼,嘀咕一声“像在哪儿听过这打扮”,回头见人已走远,立时拔腿在后头追,拍着脑袋喊“刘哥”。
拓跋珪不由呢喃:“姓刘?”
……刘寄奴?
“嘿,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!”等他反应过来高呼时,那飞声已追不上远去的背影。拓跋珪觉得有些可惜,但又隐隐觉着,日后还有相见之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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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这一出突袭,显然他们当中有人暴露,不是公羊月沾惹的杀机,便是冲着拓跋珪而来的行刺,几人合计不出,各有所思——
公羊月自是猜测乃“破军”的后手,毕竟叶子刀已经许久未曾现身,或许晋国国都为最后的无尘之地,还不曾被他们沾染渗透,当然亦可能不便行动,那么接手的自然是他们在南方的盟友。
晁晨亦心上悬石难落,兀自摆头,教公羊月莫在那位代王的面前露出马脚。
至于拓跋珪,他虽不知江湖,不晓“开阳”与“破军”,更未察觉他们盘算的小九九,但他心里自有谋算——往南来,除了玉全多年夙愿,给自己一个一统天下的激励外,还有个不为外人道的计划,便是趁此肃清国内势力。
出征前,拓跋珪已登皇帝位,此战大捷,已近收尾,归国之日他便会另立国号。
既成国,自然不可能再如往昔一般,几个部落同盟,搭得个草台班子,那必得讲究君君臣臣,从前依赖各部,是他羽翼未丰,而今已有破国之力,一统华北之能,自然不甘再受牵制。
如此一来,朝中权柄更迭起起落落,是有人欢喜有人忧。
在抢扶余玉时,他便瞧出些端倪,如此顺水推舟将计就计,正好可以党同伐异,排除不轨之人。
在座唯一能摸清他心思的人只有崔浩,但他已折扇掩口,假意观花,不便多说。
六个人,四个心里“有鬼”,还剩俩Cao劳命。
双鲤和崔叹凤商量往哪儿落脚,客栈眼瞅着不安全,久居更为打眼,最好是能找着民居借宿,往长干里那一排排宅院里头落脚,好浑水摸鱼。琢磨来去,最后这事还是靠神医崔郎的好人缘给敲定。
屋子坐北朝南,略显旧,但该有的要物是一件不少,是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就是久未人住,梅雨季一过,便有些chao霉味,得开窗敞风透气。
几人就近推门窗。
双鲤人机灵,早早逛完一圈进屋,爬上书案两掌一拍。这动静大,袖风带动台上的陶瓶晃荡,她忙两手去扶,乍一瞧里头干花枯草都缩皱成一团,顺手拔出往外一扔,蹬着小靴脚步轻快去大门前抱来自己偷采的花,好替换。
崔叹凤分完房间,走过窗下,移开鞋履让了一步,垂眸俯身,将方才弃置的干花一支一支捡来,放在掌心展平,最后仔细收进袖中。
抱着花簇一个猛子往院里扎的小丫头蓦地止步,踮起脚尖探看,“咦”了一声。
崔叹凤回头,掀起幕离,微微一笑,双鲤反倒不好意思,搓着手局促地问:“是什么好东西?我以为没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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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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