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条巷子的巷头和巷尾,都立着一杆昏暗的路灯。
前几年,小巷子里是没有路灯的,走夜路的要么摸黑,要么自带手电筒,危险系数比现在还高,经常听说有人在晚上被抢钱。
那时的许青和关越就住在一条巷子里,门挨着门,许青家养狗,关越家养猫,那只狸花猫叫做阿花,很会认人,他们俩每次走到家门口,阿黄和阿花争先恐后叫起来,汪汪汪,喵喵喵,欢天喜地地迎接主人。
关越虽然看起来凶,对小动物却很温柔,一把将翻出院墙的阿花抱进怀里顺毛,然后笑盈盈问许青:“阿青,要不要来我家写作业?”
他卧蚕突出,不笑时看着Yin鸷,笑起来像两个弯弯的小月牙,脸颊一边还有浅浅的酒窝,平添了几分爽朗。
许青几乎从未拒绝,他先回自家安抚阿黄,从书包里掏出作业后就钻到旁边的院子里。关越家的院子摆了一套石桌石凳,他们一整个夏天都在那里写作业,有时候玩玩牌,和关越一起吃花生米啃卤鸡脚,骨头用塑料袋打包回去喂给阿黄。
关越父母在商业街开店,很晚才回家,没有时间管孩子。于是每到饭点关越就到许青家蹭饭,许青nainai煲汤是一绝,两个小朋友喝得肚皮滚圆,赞不绝口。
他们从小学到高中,几乎天天一起回家,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兄弟,童年里相依为命的亲人。去年夏天,许青还拍着关越的肩膀说,要考一所大学,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,结婚之后买房买到一个小区,最好门对门,以后的孩子还可以一起念书。
这么好的兄弟,在搬家后却狠狠打了他的脸。
他以为的不能割舍的友情,在关越看来竟弃若敝履,不值一提。
一个人走夜路的晚上,许青不敢多想,越想越气。
气到极致时,却突然注意到身后的响动。
蹬蹬,蹬蹬,依然是重音,这次被窥视的感觉更明显了,身后的黑暗犹如巨大的影子一样向他笼罩过来。
那一瞬间,许青只觉得毛骨悚然。他加快脚步,不用回头便能察觉到身后的巨大Yin影也加快步伐跟了上来。
是男人的影子。身材高大魁梧的雄性。
夜的浓黑让他感到窒息,他一边快步走,一边从兜里掏出剩下的零花钱扔在地上,哆哆嗦嗦开口:“你……你要什么?我身上只有5块钱,都给你。”
蹬蹬,蹬蹬。身后的男人如影随形,看样子甚至看都没看地上的5块钱,继续跟上来。
“我就是个穷学生,家里也没钱……还是低保户,明年就高考了,你放过我吧……”许青看影子就知道自己的身板绝对打不过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,他感到绝望,声音带着一丝哭腔。
影子不说话,跟着他的步伐一点没有停顿。
许青把书包一扔,飞跑起来。他心跳得厉害,只想着绝对不能引这个人到自己家里,只能在巷子里随意乱窜,哪里路灯亮着就往哪儿跑。
路越来越窄,他拼了命地往前冲,没注意脚下,只觉得鞋子绊到什么东西,整个人随着惯性俯面摔倒在地。
他心下大骇,顾不上胳膊肘的疼痛,赶紧撑起身子想继续跑,奈何脚腕传来一阵剧痛,重新跌回地面。
身后的影子已经离他很近了,近到可以闻到对方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。
完了,他想。
肩膀被捏住时,他浑身抖得厉害,眼角划过一滴泪,心想自己的死期到了,遗憾的是nainai以后没人奉养,还没找关越问个究竟,或者暴打他一顿。
“阿青。”他听到男人的声音。
此时此刻,他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“阿青,别哭。”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指抹去他脸上的泪珠。
许青大脑一片空白,丧失了所有感知力,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那只手指上的疤痕。
12岁那年,一条失去理智的大黑狗在放学路上追着他们不放,许青绊了一跤,关越停下来拉他,那只狗向许青扑过来,关越用书包抽打黑狗,不小心被狗咬住了手指。
当时路人帮忙打跑了恶犬,但关越整根手指几乎被咬断,他爸妈带他到城里的大医院才保住了指头,但伤势痊愈后留下了恐怖的疤痕。
之后许青经常难过地拉住关越的手仔细看那道疤,关越笑着说这是我保护你的证明,以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
许青当然连连点头,说,但凡我能做到的,义不容辞。
而此时,他的视线顺着这道疤痕往上攀爬,落在了跟踪他的男人脸上。
轮廓深邃的眉眼,不是他曾经的发小、搬家后翻脸不认人的混账关越,还能是谁!?
“关、越!”许青牙根发颤,怒火从心底升起,直冲天灵盖,“我艹你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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